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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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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闻拔出长剑,挥挥点点,做出一幅正在冥思苦想剑法的样子。

少顷,一个做胡娘打扮的女子踏了进来,她长相普通,但胜在年龄不大,青春逼人,还是有几分诱惑力,她胸口开得很低,显出一片肥腻。

“五当家,你可看到了四当家?”她声音柔媚地问道,五当家长得俊俏是俊俏,胜过四当家不少,可总让人有点害怕,说动手就动手,说杀人就杀人,之前面对可怕的落日海屠夫王弘,都是拔剑就干,毫无征兆,毫无畏惧。

虽然这样的男人,难免使自己心醉腿软,但还是多了几分敬畏,不敢亲近。

张闻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道:“没见到。”

这女马匪怔了怔,看着用心琢磨剑法的张闻,看着他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心底突地升起几分火热,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于是鼓起几分勇气,声音柔得快滴水地道:“五当家,到了鱼海,大家都去找乐子了,你怎么不出去?”

“练剑。”张闻冷酷回答。

“也不差这一会儿工夫。”女马匪缓步走向张闻,愈发柔媚诱惑地道,“五当家,你年岁不大,试过女人的滋味没?”

张闻冷峻地看着她,长剑一指:“你这步伐有七处错误,每一处都能让我一剑杀死你,比如,这里,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相应点出长剑,寒光森森,刺骨冰冷,吓得女马匪火热的情绪烟消云散,表情难堪害怕又强自镇定地道:“我武功稀疏,多谢五当家指点,立刻回去苦练。”

话刚说完,她转身便走,步伐慌乱,仿佛背后有恶鬼追着。

“想不到假装沉迷剑法可以吓跑她们……”顾长青满脸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张闻收回长剑,微笑看着他:“换做是你,肯定不行。”

这纯粹是双方给别人构建的当前形象决定的,自己真实是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以为你是什么样子,是大胆的,豪放的,冷酷的,无情的,还是脸皮薄的,不善于拒绝的,只要通过某些事情刻意地树立起直观形象,就可以利用这个形象来“欺诈”他人了。

顾长青想了想,沮丧地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如果我这样做,她们只会直接缠上来,说什么,哎呀,四当家,你剑法真棒,来指点我一下,你握住我的手,慢慢指点一下,早知道我也扮冷酷,扮冲动了。”

“晚了。”张闻笑眯眯地说道,要建立形象,就得从一开始建立,这样才有效果。

然后,他站起身,对顾长青道:“我们去找忠牙奢,你这么对他说……”

忠牙奢刚和公沙月大战了一场,神清气爽,略显疲惫,看着两名找上门来的新当家,疑惑地问道:“小孟兄弟,小顾兄弟,你们有事找咱?”

“长青拉我来的。”张闻一副冷梆梆的样子。

顾长青微笑道:“大当家,只是想到一些事情,须得提前做准备,所以找你商量。”

“提前做什么准备?”忠牙奢更加不解。

顾长青笑道:“大当家不准备退路吗?若邪刀追杀令上的小秃驴被你抓住,元孟支让你交人,你是交还是不交呢?”

想到一路上老是被张闻卖关子,败坏形象,他说起小秃驴三个字来分外咬牙切齿。

忠牙奢轻吸了口气:“在理,小顾兄弟说得在理。”

虽说自己只是抱着撞运气的想法前来,但若真的祖上积德呢?莫要运气送上了门却自身把握不住,那就后悔不及了!

这里是鱼海城内,非是外面的绿洲、戈壁,抓到人后可以立刻策马远扬,到时候元孟支肯定会让白霸征封锁城门,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小秃驴诡异多端,武功高强,要想抓到他,只能寄希望于元孟支重创了他而没有当场抓住他,希望委实渺茫。”顾长青泼了盆冷水,话锋一转道,“但这不表明我们会空山而归。”

“鱼海城内鱼龙混杂,这次又进了不少马队,就像一堆干柴,只要稍微有点火花,立刻就能熊熊燃烧,出现混乱,而小秃驴来救人正是这样的机会,大当家,到时候趁着混乱,我们可以做上一票,这鱼海城乃瀚海一等一的繁华所在,不知多少富豪之家…”

忠牙奢听得双眼放光,狠狠地一拍手掌:“小顾兄弟,咱们队伍就缺你这样的聪明人!”

顾长青开始树立军师智者的形象,这与他之前的形象并不矛盾,而随时拔剑就干的小孟显然不适合这种“形象”。

他兴奋地站起身,来回踱步,鱼海乃南部路线的核心之地,历年来不知积攒了多少财富,虽说会上贡给则罗居、身毒寥等人,但剩余也造就了一大批巨商富贾,自己刚火并失败,正是需要大把金钱重新招揽人手的时候,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小孟兄弟和小顾兄弟一样,目前更看中机会和名声。

当然,若是一票得到了足以让自己过上几辈子安乐日子的财富,但那大伙就分一分,不再当马匪了!

顾长青嘴角噙笑:“所以,大当家,我们得早做准备,早备退路。”

“有你的。”忠牙奢竖起了大拇指,“咱这就去找关系,提前准备逃走之路。”

“大当家,你乃瀚海有名的人物,若自己出面,很容易引来别人关注,不太妥当,还是交给我和小孟去办吧。”顾长青赶紧阻止。

忠牙奢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咱有自知之明,瀚海里排不上字号,可在“同行”中,亦是名气不小,不说别人,光是王弘,肯定会着重监视自己,到时候退路被有心人提前截断,那就麻烦大了。

他点了点头:“小顾兄弟,你和小孟兄弟是面生之人,有利也有弊,未必能找到适合托付此事的地头蛇,他们也未必愿意相信你们。”

“不是有大当家介绍吗?只要有大当家你的信物,相信他们会接受的。”顾长青呵呵笑道。

忠牙奢沉思片刻,咬了咬牙道:“两位兄弟,此事就交给你们了,事关队伍生存,莫要办砸了。”

“大当家放心。”顾长青满脸笑容地道。

忠牙奢点头道:“你们去西街的老曹酒店找……”

话未说完,他就听顾长青插嘴道:“找谢酒鬼。”

“你知道?”忠牙奢愕然看着顾长青。

顾长青微笑道:“几年前,我曾经随长辈来过一次鱼海,他给我讲,老曹酒店的谢酒鬼是这个行当最公正的大罩子,无论是销赃杀人,打探情报,还是隐匿逃离,只要和他谈妥,就从来没有出卖之事,不管对手是则罗居,还是身毒寥,他都严守秘密。”

“是的,谢酒鬼十几年来到此处,背景神秘,则罗老大和身毒寥他们轻易也不愿意得罪他。”忠牙奢忽地压低声音,“传闻谢酒鬼本身就是一名外景境的大高手……”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张闻皱眉想道。

谈了几句,忠牙奢取下脖子上的一块玉石,上面有明显的裂痕:“咱曾经找谢酒鬼销过赃,也算有些交情,这块玉石拿去,他一看便认得。”

等到两人快出门,忠牙奢拉过顾长青,压低声音道:“小孟这人太莽撞,你得看好他,若非怕你遇到危险,得有个好手跟着,我都不想让他出门。”

“大当家放心,我和小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顾长青郑重回答。

额,是十来天的交情……张闻耳朵微微一动,忍不住腹诽道,跟着自己久了,长青也学会撒谎了啊。

有忠牙奢做“背书”,哪怕谢酒鬼出卖,别人也怀疑不到自己两人的真实身份,顶多当做为大当家谋划逃走之路的手下。

按剑出门,张闻和顾长青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踏入了西街,这里之人明显衣衫破旧了不少,表情麻木,行色匆匆。

挂着“老曹酒店”牌子的是一间低矮的泥屋,里面摆着十来张桌子,光线昏暗,嘈杂异常。

猜拳声、笑谈声、吵闹声中,顾长青带着张闻,熟练地穿过人群,走到角落一张方桌前,一个头发成鸟窝状的男子趴在那里,浑身酒气,面前还摆放着半坛子酒。

“几年过去,这里居然没有任何变化。”顾长青笑着对张闻说了一句,然后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谢酒鬼缓缓抬头,声音含糊地道:“有事就说,没事请走。

他出人意料的长相不错,若非蓬头垢面,浑身酒气,真可算是剑眉星目的美男子。

“随时随地将十来个人安全送出鱼海的路子。”顾长青压低声音道。

谢酒鬼沉默了一下,喝了口酒:“五千两银子,不二价,先付两千,需要时至少提前一刻钟来这里告诉我,事成后付剩余三千。”

顾长青拿出一小袋宝石,递给谢酒鬼:“不止两千。”

这是忠牙奢给的“活动资金”,张闻和顾长青当然不会客气。

谢酒鬼打开袋子看了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第一次正眼打量张闻二人:“咦,细皮嫩肉的,从中原来的吧?或者北面雪山绿洲?”

他根本没期待回答,醉眼惺忪地继续道:“那有没有过‘瀚海第一家’,九娘还是那么美丽,那么火辣吗?”

提到九娘,他整个人感觉都不对了,语气灼热,脸上发光,眼神温柔,像是初初暗恋的少年。

难怪觉得耳熟,神秘背景,疑似外景,和瞿九娘一样嘛!张闻恍然大悟。

恍然之后,张闻不动声色地道:“我们从北面来,但路过了流沙集,瞿九娘确实美艳动人,性格火辣,见钱眼开。”

“对对对,九娘看到宝石、黄金的时候,整个人美得像是会放光,那眼神,那表情,啧,真是让人心醉……”谢酒鬼顿时就激动了,絮絮叨叨不止,“不过我告诉你们,九娘最美的时候不是这些时候,是喝了酒之后,那时候的她……”

他打了个酒嗝,忽地停了下来,醉醺醺地趴下,很快就响起呼噜声,似乎提起九娘,让他迫不及待想进入梦境,与佳人“相会”。

张闻听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于是和顾长青一起离开了老曹酒店。

等到他们离开,谢酒鬼耳边突然出现了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捏住他的耳朵,狠狠一拧。

“哎哟!”谢酒鬼惨叫一声。

…………

刚踏入租住的院子,张闻就看到忠牙奢半是激动半是畏惧地来回踱步,公沙月在旁边看着,亦是同样的神情。

“大当家,出了什么事情?”得到张闻眼神提示,顾长青关切地问道。

忠牙奢扯出一抹笑容:“元孟支与白城主联名发下请帖,邀请各家兄弟前去城主府赴宴,感谢咱们一路护送。”

“一路‘护送’?”张闻表情冷峻地发出疑问,肚里却暗笑不已,元孟支亦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忠牙奢叹了口气:“是啊,估摸着元孟支是想与我们摊牌,让我们喝完这顿酒后就离开鱼海,唉,你们没把宝石花出去吧?”

“已经定下了逃跑的路子,五千银子,剩余的事成后再给。”顾长青先当头给了忠牙奢一棒,然后才笑道,“大当家。无妨,既然元孟支要强驱大伙,必然有人不满,今晚或许会生变故。到时候,我们就能浑水摸鱼了。”

“也是,这么多马队大大小小估摸也有七八十名开窍高手了,七窍八窍的也各有一位,元孟支若是强行驱逐,他们难道会乖乖听命?纵使白霸征相助,咱们人多势众,也不是好相与的,哼,元孟支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得了几颗钉?”忠牙奢早就想到这些,只不过需要旁人说出,好给自己安慰和勇气。

他顿了顿,看向张闻和顾长青:“小孟兄弟,今晚你和小月跟着我赴宴。遇事不要莽撞,小顾兄弟和吴兄弟留在这里,让兄弟们准备好,一旦发生混乱,立刻趁火打劫。”

既然宴非好宴,自然要带最强的好手去,所以哪怕张闻表现的莽撞不讲规矩。忠牙奢也不得不带上他,而公沙月虽然是三当家,实力却要强过二当家吴勇一筹。

有人赴宴,也得有人看家,准备打劫之事,因此忠牙奢让“军师”顾长青留下。并安排吴勇监视和辅助他。

听到有这样的宴会,张闻大概猜到了元孟支的心思,即使忠牙奢不让自己去,自己也得找个借口去,故而他没有推辞。言简意赅地道:“我都听你的,大当家。”

“好,大伙回房休息,等待晚上,小顾兄弟,我们出发后,麻烦你再跑一趟老曹酒店,让谢酒鬼准备好。”忠牙奢很有老大气度地做了最后吩咐。

回到房中,张闻背负双手,来回踱步,心里思绪此起彼伏,难以平静。

“这种场合,若是有‘悲酥清风’,事情就简单多了。”张闻叹了口气,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可那种“时机”,在沙漠中实在少见,也就绿洲里多一点,一直没能碰上,而没有“时机”,无论正面还是调虎离山等阴谋诡计,成功可能都不大,因为元孟支压根儿就是等着你这么做,完全没有出其不意的优势。

若是时间充裕,张闻倒是能想出办法,等待特定地形,顺着元孟支这种思维模式救人,可时不待我啊!

这种宴会场合,人多味杂,鼻窍严重被影响,无色无嗅又专门针对内功的“悲酥清风”效果绝对很好,毕竟元孟支没有狂沙神功抵御毒药之能。

而七心海棠制成的蜡烛,虽然同样无色无嗅,但它乃剧毒,对所有人都有影响,普通人发作的更快。这种宴会场合上,必然有着侍女仆役,先不提伤及无辜违不违背自身底线的问题,光是他们提前中毒发作就能让元孟支等人在中毒未深时惊醒过来,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反倒会被近百名马匪围杀。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些手段都是建立在元孟支等人完全对放毒毫无戒备之上,可这几乎不可能,他明显是想借这种混乱的场合,引自己出手救人,各方面肯定都会考虑周到。

“只能随机应变,见机行事了。”张闻再次叹了口气,或许机会就在忠牙奢等跟随马匪与元孟支冲突,引发混乱上面,不过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不是元孟支故意制造的。

若是没有机会,张闻自问也不会做必死无疑之事,只能留着有用之身,为小师弟报仇了。

整理好思绪,张闻沉下一颗心,安静地打坐调息,到了这种时候,焦躁急切都是无用,反而会影响判断。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张闻被顾长青敲门的声音惊醒。

“忠牙奢让你准备出发了。”顾长青满脸凝重地道,“你自己小心一点,没有机会就别逞强。”

张闻平和笑道:“我省的,我不做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事情。”

走出房门,踏入院子,张闻忽然感觉一阵大风吹过,将树枝吹得摇摇晃晃。

他愕然抬头,看向天空,只见还被夕阳笼罩的暗红渐渐变得阴沉。

“起风了……”张闻的表情非常奇怪,似惊似喜。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来自以前不知道从什么课本什么书籍上看到过的题目:“对大型绿洲强对流天气的研究”……

鱼海广袤,烟波浩渺,所以这是一个延绵极广的绿洲。

顾长青跟着抬头,不明所以地附和道:“对啊,起风了,要下暴雨了,可你感叹个什么劲?”

一般而言。这样的状态和天色都意味着暴雨。

张闻表情收敛,重新变得波澜不惊,不过却明显地透出几分轻松:“因为时机到了……”

“时机到了?”顾长青惊喜地看着张闻。

张闻没有回答,背负双手走向忠牙奢等人。边走边哼:“下雨了,打雷了,收衣服了。”

又半遮半掩!顾长青牙痒痒地看着张闻背影,恨不得胖揍他一顿,不过他很快收敛心思,出门去老曹酒店了。

…………

宴非好宴,忠牙奢压力颇大,一路之上都保持着沉默,张闻左手按剑,冷峻着一张脸。同样没有说话。

入了城主府,在侍女引领下走进一间宽广的大厅,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忠牙奢环顾四周,发现每一名马匪似乎都有属于自己的案几——白霸征慕中原人物风貌。喜好古礼,所以非是方桌,而是一人一几,忠牙奢等马匪头子位于道路两侧,张闻和公沙月在他身后。

忠牙奢看着一名名熟悉的马匪进来,被侍女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毫无混乱。内心突生恐惧,这样的情况说明,元孟支或者白霸征对自己等人的情况很了解,知道有哪些马匪头子,也知道各自带了多少弟兄。

“不能和他们起冲突。”他如此告诫着自己。

“忠大当家,咱们真是有缘啊。”王弘的声音忽然响在忠牙奢耳边。他被安排在了附近的位置。

张闻左手按剑,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看得王弘这袒露胸毛的家伙又恨又不自在。

他看了看前方空着的位置,心中有了计较,哈哈大笑道:“小孟兄弟。你不是心高气傲,想要扬名立万吗?现在就是机会,只要能打败这里任何一名马队首领,你立刻就会出名!若是能击败元孟大哥,嘿嘿,要不了多久,整个瀚海都会传颂你的名字!”

“王弘,你不要胡说八道。”忠牙奢吓了一跳,真怕张闻跳出去挑战马匪首领,这完全不给元孟支面子!他一边用眼神示意张闻冷静,不要冲动,一边喝骂王弘。

王弘带着自己的弟兄坐下,嘿嘿笑了一声:“小孟兄弟,你不是不爱讲规矩吗?现在就是你的机会,只要挑翻了元孟老大,我们都听你的!莫非你是胆小鬼?”

张闻闭上眼睛,精气神意内敛,等待机会。

见张闻沉得住气,忠牙奢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筹,而王弘撇了撇嘴巴,继续撺掇和讽刺着张闻。

过了片刻,碧绿眼眸、淡黄胡须的元孟支带着都末、真慧等从后堂步入,鱼海城城主白霸征作为主人相陪。

白霸征有一半汉族血统,五官如同石雕,他年过半百,头发花白,戴高冠,穿宽袍,大袖飘飘,很有几分士大夫风采。

张闻睁开双眼,看向真慧,见他脸色如常,只是蕴含着几分难过和想念,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白霸征、元孟支等相继入席,而真慧被一名马匪押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几上美食,舔了舔嘴唇。

这货就知道吃!张闻笑骂一声,重新闭上双眼,酝酿气势。

元孟支看着下方众马匪,轻咳了一声,准备说话。

轰隆!

天空忽有炸雷响起,将元孟支的开口打断。

外面乌云汇聚,一道道银蛇乱舞。

元孟支重新咳嗽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名少年马匪按剑从人群中走出,走到了过道中央。

在忠牙奢茫然惊惧的表情里,张闻冷峻平静地拔出冰阙剑,指着元孟支:

“我要挑战你。”

啊?包括王弘在内,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大厅内鸦雀无声,绝大部分人根本不认识张闻,完全不敢相信会有鲁莽狂妄到这种地步的人出现,你要挑战的是谁?是整个瀚海都排得上字号的九窍高手!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白痴?

王弘更加不可思议,他与张闻交过一手,从他的动作、力量、敏捷和剑法等判断,他顶多开了四窍,在这个年纪可以算是媲美大派嫡传,毕竟特例总有,谁都可能有奇遇,可凭什么有那个自信挑战元孟老大?

他之前拿元孟支嘲讽张闻,纯粹是要激他挑战别的成名马匪,到时候得罪所有人,被当场击杀,无论如何,他从未想过这个叫做小孟的小子竟然敢直接挑战元孟老大!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过,他很快醒悟过来,看着张闻的眼神就像看着疯子,狂妄自大也得有个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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