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好几座高大的山头，在一处贴近冰海的庞大盆地内部，就是那个被众生万物所敬畏的火色巨坑。
希卡利亚大陆上，总是有这种规模的痕迹。
毕竟在遥远的过去，曾经经历过太多的神级战斗。
来自海面的冷风吹拂过穆塔尔身旁，但他并不冷，心前所未有的热烈。
因为——
“这就是父亲战斗过的地方……”
穆塔尔喃喃自语。
也是记忆中出现的战场。
天空中曾经落下过燃烧的星辰，那一幕被目睹于此场景的先民们记录，最后留下了震撼的史诗。
人类、龙王、皇帝。
这是三方势力的大战么？
还是记忆偏差、错乱之类的情况？
看着陨星般的大坑，纳塔露则有些疑惑道：“这是……”
“战场古迹，两千年了。”
穆塔尔缓缓道。
远远看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所以还得继续前进，直到终点。
“我们进去看看。”
“好。”
两人速度很快。
在人类等级上，杀手女仆纳塔露可比冰龙高太多了。
哪怕是赶路的速度，都远远超出了穆塔尔的想象。
还好，近乎妖孽的龙族天赋，让穆塔尔可以轻易越级战斗。
不然也无法招安女仆。
很快，他抵达了大坑中心。
这里除了满地的血色砂岩与焦土外，千年来风风雨雨，愣是寸草不生。
穆塔尔看向巨坑指向的天空。
天空幽蓝万里。
但在过去的某一天，这片蓝色的天空上也曾被火焰笼罩。
伴随着火焰一同落下的巨剑，甚至还击穿了山脉森林。
穆塔尔沉默着，仿佛在这里，便能看见从未真正见过的父亲。
仿佛脚下的大地，都是父亲的鲜血灌注而成的。
让他不免想起了蚩尤的神话。
更北方的冰海上，阴云在悄然汇聚。
冰海外有什么世界，无人知晓。
冰龙族司掌的北国领土，本就是大陆的边陲之地。
穆塔尔胡思乱想着，化为人形，在大坑中心翻找着，试图找一些纪念品。
可大坑中心，除了血色的砂岩外，什么都不剩下了。
“姐，父亲就是死在这里么？”穆塔尔神色复杂，面容苦涩。
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又好像什么都有了。
站在坑底，看向万米之高的山脊，漆黑的阴影盘踞之下，莫名的悲伤无声卷来。
“你到了么？”
艾莉薇尔缓缓现身了。
看着有些难受的穆塔尔，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究竟是为什么难过呢？
。是因为父母的死去？还是因为冰龙族毫无意义的灭亡？
都不是。
而是因为，在踏入坑底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万千星辰的踪影。
仿佛在那一刹，沧海桑田。
在灵魂的最深处，诸愿万眼之轮缓缓转动着，神秘的瞳天使，给予了穆塔尔最初的馈赠。
又悄然告诫他：“要小心……小心你能看见的天空。”
那其它的天使呢？
他们既然活着，又在什么地方默默的俯瞰众生？
他们行走于苍穹，意义何在？
大脑有些痛，寒冰之心也在这一刻微微颤动起来，胸口也痛。
说起来，好像在凯特布鲁城的时候，这种痛就已经存在了。
像是一种警告。
穆塔尔缓缓攥紧拳头，让自己从那种难熬的眩晕感中清醒过来。
他看向那片无限旷远的蓝色天空。
天空之树的叶，终于清晰的浮现。
有人说，只有你想看见天空树的时候，它才会在你的灵魂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