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赶往机场，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头部就有些晕眩，少女闭眼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问前面的经纪人:“董哥，我这几天拍戏太忙，还没有时间了解试镜的导演老师和剧本，你现在能不能给我讲讲？”
今天下午三点还有一场董小飒帮曲今争取到的试镜，她的行程本来不用这么赶，但是前面拍戏的女主演被导演叫停很多次，导致她的拍摄时间往后拖延了四天，充裕的面试时间自然就缩减了。
董小飒朝后看了一眼，车内光线昏暗，但就着淡白的月光，还是能看清少女眼下浅浅的青黑。
他抿了抿唇线，没让对方看到皱起来的眉川。
“小今今不用着急啦~~你现在要做的只是好好睡一觉~什么都比不过身体重要~机会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以后就没有了。有我在~小今今还怕以后没有角色演嘛~？”
“不是，”曲今坐直身子，脸庞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我不相信董哥的能力，只是我喜欢演戏，我希望能珍惜每一次机会。”
董小飒表情一怔，坚硬的内心突然被她虔诚的语气戳软了一块，他“哎呀”一声，伸出魔爪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
“你呀~总是绷着老气横秋的表情干啥啦~十几岁的小姑娘说到梦想的时候不应该比平时更加活泼热情嘛~你看看你，小脸蛋多好看呐，带着憧憬的小眼神笑一笑，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伙子~”
曲今不太习惯被人触碰，好在董小飒只是捏了两下就收回手，转过头拿出一条绵软的毛毯递给她。
“小祖宗啊~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你先躺下来睡一会儿~”
“……嗯。”
她乖巧地钻进毛毯里，脸朝车尾，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中闭了一会儿眼睛，终于还是敌不过心中的罪恶感，默默掏出手机搜了百科资料。
才看了两眼，微信有人发来一条消息。
董先小生飒：小祖宗乖~睡觉！(〃￣ω￣〃ゞ
曲今大囧，回了一个“董哥晚安”，才不情愿地关掉手机屏幕睡觉。
迷迷糊糊中，乘坐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周围的气氛安静得几乎凝固，曲今有些不安地蜷缩着身子。
董小飒看她睡得不甚安稳，放了首节奏舒缓的音乐。过了一会儿，小姑娘的眉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
他朝司机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走下车去前面的车祸现场打听消息。
几分钟后人回来了，司机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心中明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董小飒坐进副驾驶，拿出手机编辑了一封曲今近期情况的邮件，点击发送。
在原地等了四十几分钟，一长串差点没憋出内伤的车子终于缓缓开动起来。
到达机场时已经七点四十九分，曲今和董小飒两个拖着行李飞奔上了飞机，才没有错过这趟航班。
大抵是觉得刚刚有些狼狈，曲今把黑色宽檐帽往下压了压，隔着过道低声问董小飒：“董哥，刚刚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一场车祸呗，不好好遵守交通法则，非要饮酒醉驾！”
原来是车祸……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眸底掠过一抹暗色，不过并不打算深入了解车祸的来龙去脉，相比那个，她现在更在意已经快过食用早餐的最佳时间了。
曲今叫来空姐要了两份营养早饭，董小飒却对那场车祸尤其关注，“听说还是一个明星呢，小今今你可别学他，哦~对了~小今今你还没考驾照吧？以后我给你找个会好好开车，而且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小姑娘边听他说话，边指了指他手边的早餐示意他赶紧趁热吃。
董小飒无奈，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曲今吃完早饭看了看时间，八点二十五，今天进食的时间有点晚了。她擦净嘴巴，等空姐把垃圾收拾走，才拿出董小飒准备好的文字版资料看起来。
下午三点的试镜导演是业内知名的陈注老师，现年四十五岁，已经入行二十三年，以严谨苛刻的导演风格闻名界内，所执导的影片曾经获得过国内外最具权威的金马奖、百花奖等。
陈注导演的作品不多，掰着手指头都能算清，粗略数下来大概每三年出产一部，却部部被奉为经典，几部戏的男主女主演都被捧红了半边天。
所以能参加陈注老师的新戏试镜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何况还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新人，董小飒这个经纪人一定在中间做了许多工作。
想到这里，曲今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会看到一张熟睡的面孔，董小飒已经睡着了，长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晦涩的阴影，盖不过青黑色的疲惫。
她收回目光继续看资料，直到无边的困意席卷了大脑。
曲今后来是被董小飒叫醒的，她平时作息时间太规律，到点睡觉到点吃饭到点喝水到点运动……难得熬夜两三天，后遗症就来了。
她明明已经在飞机上睡了三个多小时，醒来时却还是有无边的困意，脑子甚至无法思考，表情都是懵懵的。
两人下机，把行李放进车子的后备箱。董小飒依旧坐在副驾驶上，把后面一片宽敞的空间留给曲今。
他扭头问自己家小祖宗：“小今今啊~试镜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曲今说，随即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正要关掉屏幕时消息栏弹出一条新闻推送。
曲今平时对这些社交新闻不太感冒，本来想一键清空，眼神却冷不丁看完了这条信息量十足的新闻标题。
她指尖顿了顿，忍不住点进去看详细内容，全然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对董小飒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