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云歌不可置信，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小丫头嫌弃。
哪怕夜已深，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她也能从言语中感受到对方无尽嘲讽。
姜瑶瑶怎么敢！
姜瑶瑶凭什么嫌弃她？
不过是投胎比自己运气好罢了，不过是有一群泥腿子出身的长辈罢了。
姚云歌心中憋气，恨不得大喊一声，将胸中怨怼倾泻而出。
凭什么？
大家一样都是人，凭什么姜瑶瑶有人关心，凭什么姜家那个老虔婆对孙辈一视同仁，不苛待女子？
凭什么她姚云歌要沦落到为奴为婢的下场？
凭什么的秦家那个老不死宁可将钱财交给姜家那群不识大体的泥腿子，也不愿意将钱财留给她？
秦家的老不死就该死，秦家钱财就该给她！
他日秦霖战死，津贴也应是她的。
只有那些钱财，才勉强能弥补她任劳任怨这么长时间吃的苦头。
姚云歌一双眼如同淬了毒的钉子，死死盯着姜瑶瑶。
“天道有轮回，你莫要太得意。”
总有一天，她姚云歌要将这些人送入地狱。
姜瑶瑶只觉得背脊发凉，心中对前世池昭那狗东西的说辞有了几分怀疑。
不定未遂之罪吗？这项律法，似乎也不太对呢。
那狗东西，莫不是又空口白牙坑她？
姜瑶瑶懒得再听姚云歌说话，径直转身，刚走几步，还没进屋，就见姬彭山蹲坐在廊下，旁边立着郑从心。
“丫头，爷爷今日再教你一件事。”
姬彭山腰间长刀出鞘三指，发出清脆声响。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老者最近伙食不错，有些上火，说话声音沙哑粗粝，让人不寒而栗。
“老彭，几天前你是怎么混过去的？”姜瑶瑶按住老者抽刀的手，无论如何，她与姚云歌的恩怨，不能让老彭出手。
姬彭山哪里被人这样阻止过，险些一掌拍过去。
他哼了一声，别扭道：“这种事情能叫混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懂不懂？你这种小孩子，肯定不懂。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是不是还想摔一跤？”
“行吧，改说。”姜瑶瑶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逼问，阿爹和三叔似乎有什么事情藏着掖着。这几日一直没什么动静，她要养伤没找到机会问，思来想去还是问老彭好一些。
她没有将自家事情说给外人听的兴趣，姬彭山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她也没追究，顺着老头子的话回去睡觉。
池昭没得到关注的目光，心中有些不高兴。
等姜瑶瑶离开，他看着仍旧站在原地的姚云歌，低头捏了捏自己打补丁的衣角。秦家人真是有意思，主不主仆不仆的，好没规矩。
若是他的下人如此心思良多，心存怨怼，早就赶出去了。
他冷冷道：“姚云歌，你出格了。”
姚云歌素来看不上这一大一小两个乞丐，先前听到声响，只以为是风声，胡子拉碴的枯朽老头语焉不详，什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话语，更是让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