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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荒村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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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长风的注视中,闻人澄一挥手喊来了他的帮手,黑色的羽翼在空中翻飞,乌鸦盘旋降落服从地停落在少年扬起的手臂上。

记忆变得清晰,燕长风想到村子中无处不在的乌鸦们。

事情并不复杂,在出发的第一天,闻人澄原本想提前探查下污染源的存在便操控乌鸦进行视觉共鸣,没想到看到了夜晚跑出来去空屋看自己女儿坟墓的符婉。在猜测到村子有问题后,一个想法也悄然诞生,第一夜他控制燕长风陷入深度睡眠,然后去找了符婉。

闻人澄顺利的见到了符婉,在他的精神安抚下,符婉放松了警惕并将事情的全部告诉他——符婉是为了调查女儿们蹊跷的死因才决定装疯的,在装疯卖傻的十几年间,符婉越发确定自己女儿的死和这村子里的人脱不了关系。但村民的守口如瓶让事情一直没有进展,直到六年前,陈村长□□上头把她囚禁在地下室,她像畜生一样被锁着,村长夜夜在她身上发泄着作呕的□□。后来陈村长像杀死她女儿时那样懦弱到不敢一个人承担责任,又叫着那些村民一起来‘享用’她,村民再次成为了‘共犯’,丑陋的男人们在一个疯子身上疯狂发泄着作呕的**,符婉只能继续装傻,她怕村长发现她是个正常人后会杀了她,她一边装傻一遍计划着逃跑。终于,村长放松了警惕,毕竟没人会对一个疯疯癫癫每天只会喊女儿名字饭不送到嘴边就不知道吃,有时候还会便溺在身上的傻子长时间保持警惕,他松开了符婉的脚镣,但意想不到的转折发生了——

那些夜夜在那个阴暗地窖中驰骋的畜生看着她痴傻的样子、内心那卑劣的‘胜利者’的**得到了满足,但又逐渐不满足于那渐渐膨胀的、践踏他人尊严获得的卑鄙到极致的愉悦感。有的人在激烈残忍的冲撞中不满足于□□上的残虐而转向精神上的处刑,他们带着兴奋而紧张的神色说出了曾经他们的罪行,那种当着被害人的面诉说自己的罪行、而被害人却毫无反抗的情形让他们得到了至上的快感——符婉就在这么荒唐情况下知道了女儿被害的真相。

愤怒洗刷了她的经脉骨髓,她决定给她可怜的女儿们报仇,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她利用地窖里原有的工具偷着用了三年的时间挖出了一条地道,她每天夜晚都会跑去看她的儿女们,用偷藏下来的水果供奉她的宝贝们。

符婉计划着将已知的凶手们一个一个杀死,让他们下去给自己女儿做牛做马,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直到那天村长崩溃地闯进来在她身上扭曲着顶撞,神志不清的说出了他杀了想离开的张氏兄弟,符婉便知道机会来了——她成为了隐藏的村长身后的另一个凶手,因为她知道卑鄙胆小的村长怕暴露自己的罪行一定不敢报案。不过后来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村长好像渐渐地变成了什么怪物,他不再对自己的罪行感到害怕,反而开始大胆兴奋的开始了屠杀。

符婉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对她来说村长反而帮了她,她只要想办法清理掉剩下的人就可以,她做的很完美,这也得益于愈发嚣张的村民有时候要求村长在深夜带着她‘上门’服务,没有人会怀疑一个□□的傻子‘鸡’。

她知道罗大富曾经糟蹋过一个别村来的女孩,并把女孩悄悄埋在后山、罗大富心里有鬼,他装出外强中干的样子其实心里怕鬼怕的要死,所以她把罗大富吓死了;王天亮用女儿换来的钱做起了炼油生意,她把王天亮推进了油锅;喝醉的王延年被她推进了湖里;她把偷着和她□□的罗鑫推下了山;老刘他提出的烧死女孩的主意,符婉以同样的方式烧死了他。

“罗永福从来不参与这些勾当也很少在晚上出门,符婉没有机会下手。我和符婉做了交易,她配合我的行动,我帮他杀了罗永富同时我要求她不得在我眼皮下随意行动,但是”

“但是老刘的死亡让你发现符婉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正常’是吗。”燕长风神色冰冷地接过了闻人澄的话。

闻人澄心绪一转,无奈地叹气;“是的,我以为她足够冷静,却忽略了一个装疯装了快二十年再加上种种刺激的人,早就该癫狂了。骨灰确实是我要求符婉挖出来后放到大黑天像下面的,我想作为后续线索借此引导你继续调查,我没想到她能突然上锁算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当时我都暴露了。我原本想做的更完美一点,但符婉杀了老刘后我就知道她处于‘不可控’状态,我不能再让她这么一个移动炸弹自己行动下去,所以老刘死后我才找理由让你下山,通过符婉我得知了陈村长的执念**就是想把村民全部留在村子内,所以我找机会加剧了罗永富离开的冲动。”

他在燕长风越发严肃的注视下放弃了所有伪装,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语气一股脑地将自己全部的谎言揭穿:“原本符婉偷了好多油,藏在地道里,最后她打算和村长同归于尽。总之一切就是这样子,不管你会不会从许警官和殡仪馆那里得到线索,后续我都会想办法让你知道。”

燕长风凝视着转为跪坐的少年,他说不上此时是什么感觉,一直克制的怒火反而让他倒是冷静了许多;“你从头到尾都写好了剧本,你告诉我这里的人很迷信——但是你有没有想到如果所有人真的都火化了怎么办。”

“监视官先生,不瞒您说,我可能比所有人都了解这群人的思维方式。”闻人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勾起了一抹转瞬即逝的讥笑,淡淡地回道:“我能让你去问,就说明我知道一定有遵循传统保留下的尸体。”

闻人澄方才那带着鄙夷的讥笑让燕长风觉得那不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该有的表情,那是历经几十年命运的折磨与践踏后从骨子散发地里对人性的讽刺。

但对方的坦白并没有平息燕长风的怒火,反而随着少年的平静让他越发的恚怒。

他并不是愤怒于少年的谎言和算计,而是被戳穿一切后闻人澄的语气中中仅有对计划失败的遗憾!

“你说完了吗。”他愠容拂面,打断了闻人澄的话;“你说完了就让我来说吧——”

“那就让我来说吧——”燕长风没有在意闻人澄一直逃避的眼神,惊涛的怒火转为锥心的言语将对方的逃避揭露。

“你说你了解这里的人,那让我猜你了解的什么——在你眼里的这偏僻山区的村民都是一群不开化的‘野人’!你觉得他们天真到可笑又无知到可怕,你知道那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永远都在影响着他们,他们重男轻女男粗俗鄙陋!贫穷的生活让他们永远有着小肚鸡肠的贪婪和鼠目寸光的短浅!你发自内心地厌恶着这种地方,因为你坚持认为‘穷乡恶水出刁民’!”

激烈的言语让燕长风的肋骨疼痛加剧,但他没有停止,此时闻人澄的眼神已经不再躲避,而是死死盯着他。

“我猜你会有这样的认知大概是因为你以一种刻骨的方式体会过这群‘刁民’的残忍对吧,这应该导致了你最终被寄生!所以你至今发自内心的痛恨着这种地方!”

闻人澄的苍白的脸逐渐浮血色,那是被激怒的姿态,他的呼吸随着燕长风毫不留情的言语变得逐渐急促起来。

“你痛恨着这里,兰木村的人简直是你所痛恨的人性的全部缩影,所以你愤怒了!你根本不是担心处理的不完美而要求符婉暂时不要行动,你是想拖延时间让陈村长杀了曾经全部参与者后你才打算揭露真相!”

“可是你发现就连符婉都逃不掉那鼠目寸光急功近利的思维方式,她擅自的行动你觉发觉这个人其实和你所厌恶的人群是一样的,所以你不再帮她,才决定速战速决——”

“够了——”少年挤出抗拒的话音。

“符婉不配得到你那‘高贵’的帮助,你决揭露一切来试探我是否认可你的思维,如果不是你会立刻隐藏起你所有的‘反骨’以我满意的道德模式来行动,这就是你对我的‘考验’!但是你自以为那高贵的正义让你觉得罗永富必须死他就该死,所以你还是替符婉,不对!是替你自己解决了罗永富!”

“别说了——”压抑的怒意飘散的风中。

“你最终只是遗憾你那可笑的正义感没有得到满足!——”

“你懂什么!!!!”最后一句话彻底撕碎了闻人澄的防线!他猛地起身打断了燕长风——粗重的呼吸从他鼻腔喉头不停地传来,苍白的脸上终于渲染出了了被激怒的血色,血丝占据了并不大的眼白那黑色的眼眸染上了不纯粹的怒意还有——眼底深处的委屈。

谁都可以说这么说他,但是燕长风不行!

这种奇怪的想法充斥了脑海但没有停止的继续了下去——他是他刚得到的甘露!是为他引燃的火焰!他怎么能!怎么能为那些罪有应得的人责备他!!

他就像一个因为得不到认可而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懂什么!!罗永富不该死吗!!不该吗!!姓刘的不该死吗!不该吗!那群畜生不该死吗!如果不是孙系一时之念将情况上报这个靠女人装疯卖傻才得换取的真相永远不会揭露!最后等你们发现后也只不过会判定为污染源残杀了无辜的人!哈——无辜,他们哪里无辜了!卑劣的罪行被掩埋,没有人会知道在这个村子的罪行是过多么罄竹难书!凶手以无辜人的身份死去,他们的孩子享受着罪恶带来的财富同时践踏在真正无辜生命上走向未来,真相将被掩埋!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尊敬的父亲是一群蝇营狗苟的畜生!”

闻人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那隐忍多年的怨愤在燕长风谴责的凝视中一溃千里,对方越是千刃无枝他越是想自虐一般地将心中那阴暗偏激的想法展露在他眼前!

“所有证据都被大火付之一炬!半疯不疯女人的证言无法作为审判的依据,村民只要咬死他们没有杀人只不过烧了尸体、甚至可以说当时只不过是想烧毁木屋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人,你们抓不住二十多年前真正的凶手,又无法公正的审判那些叫嚣的帮凶!没有人会得到应得的惩罚,那两个被献祭的孩子永远无法等到安眠的那一天!”

闻人澄单薄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激怒而微微发抖,但燕长风并没有因为他偏激的言辞而动怒,反而像是对他不再伪装的样子而有了一丝的容忍。

闻人澄喘息着盯着他,他一点点平息了心中的激怒之情。

你状态不对,快停下来——他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

这时燕长风才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缓缓说道:“闻人澄,你知道出自私心的刑罚不是正义,那是被**驱使的私刑吗。”

闻人澄顿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哼了一声:“监视官先生,你知道自人类制造出社会法律体系后因其漏洞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有多少无辜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等到他渴望的正义,有多少冤魂埋骨荒野他们的怨泣永世不得休止!坏人践踏着善人的尊严乃至灵魂但却永远得到不惩罚!私刑怎么了?至少那是符婉渴望的正义!迟到的正义不算是正义!而有的人连迟到的正义都等不到!”

我至今都没有等到所盼望的正义!我曾在绝望中呼喊求救,没有人来帮我,我只听到了自己嘶吼的回应,事到如今我凭什么不能选择自己成为回应他人的存在!

燕长风你凭什么指责我!

委屈夹杂着愤怒让他刻薄的开口——

“监视官先生,你多好啊,你光鲜亮丽风光霁月!你家境富裕衣锦食肉你生来便有优质的资源,所有人都告诉你要活得堂堂正正,你要当一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好人,因为你足够高洁端正所以你成为了我们的监视官,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冷冷地俯视着我们,你未见过人性的致恶却要求我像你一样伟大”

“不好意思监视官先生,我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小人!”

燕长风眉头一动,他察觉到了少年铿锵落地话语中浓浓的委屈,他靠在车上仰头看向已经红着眼的少年,他像是一只被最信任的人一脚踢开的小兽,红着眼眶张牙舞爪地发起了攻击以掩盖自己的一时依赖。

如果说刚才他还是对少年漠视生命的怒意,但现在看着少年受伤却依旧倔强地站着的模样心只剩下了无奈与心软、但这并不代表他同意对方的想法。

他用手微微撑起了身子,额头的伤痛已经麻木,但全身都是冲撞遗留下的酸疼,特别是肋骨附近。

“闻人澄,我会永远站在你的道德高点上俯视着你,并不是因为我多么高尚,而是因为你陷于深渊——”

“你——”闻人澄刚要开口反驳。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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