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擎深的笑容僵在嘴角，墨仁里的光彩一点一点的凝固。
“你说什么？”
他嗓音沙哑的问道。
“这些事情疑点重重，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都说不过去，今天我去……”
“苒苒。”厉擎深猩红着眼角打断了她的话，眼底眼波流转。
他垂眸，头脑昏胀，看着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恍惚。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接受不了，才会有这样的猜测吗？”
他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是有理有据的。”温苒被他眼底的悲痛所刺到。
“其实那天你给我纽扣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这颗纽扣太过于特别，我去询问了护工，她说是入俭师在检查仪容仪表的时候从妈的手里发现的，她还说，妈当时是紧紧的攥着这颗纽扣的。”
温苒眼底坚定：“所以说这颗纽扣对妈来说一定有特殊意义，有可能是在发病之前就在手里的，也有可能…是发病中途拽下来的。”
咚。
厉擎深的心狠狠一沉，薄唇抿成了一条缝，眼底的痛苦乍现。
“但是你我都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所以现在妈已经安葬了，要是想从妈的身上再发现一点什么，根本不可能。”
温苒胸口堵塞：“但是我有去查医院的监控，恰好那天晚上凌晨一点之后的监控录像全部黑屏。”
她轻缓着摇了摇头：“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擎深，我不是为了洗脱自己，也不是拼命的找理由让自己心里说得过去，我请你相信我，这件事绝对有问题。”
“我。”厉擎深几次三番想要提起气来说话，但他的胸口就好像压着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困难。
“因为妈患有心脏病，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仔细想过这件事，医院有明确规定，病人做手术之后的72小时之内，要每隔三个小时去查房。”
“为什么妈在第二天的时候才被人发现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又为什么，咱们本来是应该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的人，却最后一个赶过去？”
温苒将堵在胸口的那番话尽数倾泻了出来。
因为疾病而去世的人数不胜数，所有人都不会疑心到去质疑任何一个因病情而死去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一直没有怀疑过厉夫人的死因。
但现在，他们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厉擎深高大的身形猛地向后一个踉跄，周围的空气压的他快要窒息了。
怎么会这样……
他喉间干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厉擎深。”
温苒上前扶住了他：“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们还是要去查一查这颗纽扣的主人到底是谁，那天晚上，妈的病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厉擎深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眼底的情绪错综复杂，翻涌着巨大的波涛。
他眉心紧锁着，一张俊脸上写满了痛苦和隐忍。
“好。”
他艰难的从喉间发出了简短的字音。
他不敢想象，也不敢面对。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他不知道自己会冲动到做出什么事情来。
回到集团，他的脸色极其骇人，引得员工们退避三舍。
“查。”
厉擎深将手里的那个透明袋子放在了桌上，眼底阴鸷一片，他紧咬着牙关，从唇缝中逼出了一句：“我要知道这个人给多少人设计过衣服，逐一排查购买者，还有那个医院，给我查仔细了，要是出了事，我担着。”
沈泽跟在他身边数十年，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如此暴戾阴狠的模样。
这颗纽扣是夫人的。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