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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沉渊 第5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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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吟虽然听不懂爹爹在说什么,但不放手是他的惯例,随即就拉住谢开言走入正殿。

昭元殿内熏香沉沉,日影寂寂,御座之上纹丝不动地坐着叶沉渊。素袍清掠风骨,透出一股冷淡。

摸骨张与阿吟如常跪拜,谢开言依然呆立不动。阿吟将手伸向后,扯扯她的衫背角,直想拉着她跪下。

叶沉渊不唤起身,殿下两人便跪着答话。

“详细说清有关她的事情。”

良久,静寂的宫殿内才传来一句话。阿吟听不懂,又不便询问,不过摸骨张似乎是听懂了,很快就开口说了一番话,详尽道明事发缘由及经过。自然,他也会着重强调谢开言是由自身毒发引失心智,与他施放的障眼法术无关。

说到底,似乎是他救了她一命,他希望太子能懂个中便利。

摸骨张在转述修谬的一切主张谕令时,谢开言突然走开几步,在殿内僵硬地转了转,似乎在撞看什么。

摸骨张微感诧异,又不见有人来阻止,顿了顿,只能继续朝下说:“谢姑娘气息紊乱,发作时全身一阵寒凉一阵炽烈,额角之后有块印记隐隐鼓起,可以证实是功力突破大限不受控制的原因。”

可他转眼一看,才发现谢开言似乎不仅是气息紊乱了,连她的行为举止也紊乱得不成章法。

叶沉渊看到谢开言几乎乱走到阶下,和声问道:“找什么?”

谢开言撇下他,茫然一转,径直走向鸾鸟灯塔,瞅着滴金嘴口,说出一个模糊的字:“桃……”

“这里没有桃。”一直关注她动静的阿吟脱口嚷道。

摸骨张狠狠盯了阿吟一眼,伏身下去,道:“请殿下恕小儿无礼之罪。”

叶沉渊微微抬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看着谢开言又念了一个桃字,唤侍从取来一盏红桃。他拈起一个,走到她跟前,伸出手。

谢开言低头看了半晌,似乎是反应过来,舀起慢慢咬了一口,僵硬走回阿吟身边。

叶沉渊负手而立,道:“张馆主师从何方?”

摸骨张抬头看见那道冷漠的目光正是落在自己身上,连忙答道:“苗疆白石洞派,只学了点皮毛,都是唬人的把戏。”

叶沉渊冷了声音:“如此说来,你不能断定她的症况。”

摸骨张惊出一背冷汗:“殿下,殿外,草民虽不懂什么方术,但摸骨看病还是本行,谢姑娘的确失了心智,请殿下明察。”

想了想,他又赶紧加上两句:“我不是没用处的人,请殿下留我一命。”

叶沉渊走回御座前坐下,冷淡道:“总归与我的妃子有恩,我不杀你。”

摸骨张听到这一句,不禁看了看神游一旁脸色苍白的谢开言。但储君一言,绝对不会虚假,他马上叩首一拜,朝谢开言伏低了身子。

谢开言背对叶沉渊站立,慢慢咬着红桃,口水淅淅沥沥流淌下来,又染湿了衣襟。阿吟看了眼急,偷偷抬头,朝她招了招手。

她怔怔走到他身边,依照惯例蹲了下来,咬一口桃子,再流出一些汁水:“桃……”

阿吟磕了个头,不去看叶沉渊的眼睛,半直起身子,从袖中掏出一大块天青色巾帕,围在了她的脖颈里。举袖擦擦她的口水,他再跪拜下去,与爹爹一样屏声顿气。

谢开言蹲着吃了半边桃,阶上叶沉渊看着这一切,不说话。良久,他才冷淡开口:“你们退下。”

摸骨张如释重负爬起身,拉拉阿吟肩头,带着他躬行退出殿门。谢开言也站起身,跟了过去。“谢开言。”身后叶沉渊在唤,她也听不见,滚落了桃子慢慢走出。

摸骨张拉住阿吟走得很快,片刻不见踪影。她站在白玉筑基上,似乎是辨了辨方向,又游魂一般朝下走去。

叶沉渊站在殿门前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对侍立一旁的花双蝶说道:“跟着她,将她带回来。”

花双蝶福了福身子,连忙拈裙走下玉阶,追随那道茫然的身影而去。

“传修谬、封少卿、左迁同时进殿。”

侍从连忙通传叶沉渊的命令。叶沉渊看了眼逐渐消失的谢开言,又说道:“唤太医进府候命。”

☆、76处罚

昭元殿内日影空寂,叶沉渊坐在御座之中,冷眼看向阶下三人。微风拂过袍襟,传送一丝飘渺药香。此时已是冬初,他仅在睡袍外套了件外衣,可见起身时的急切。封少卿入殿之前卸下铠甲与佩剑,穿着锦白长袍领旨觐见,衬得周身如雾月般淡雅。可他只是微微低头,无声承载着那道过于寒冷的目光。

“三日前,我是如何对你说的?”

封少卿站立许久,终于等到一句冷漠的斥问,忙扣手答道:“殿下曾吩咐过,要末将好生看护住太子妃,万事以太子妃为重。”

“那她现在如何?”

封少卿愈发躬身垂首,凝声说道:“太子妃误走他城,再回来时,心智已经失常。”一说完这句,他就跪倒在金砖上,恭敬一叩首:“末将失职,愿自领责罚,只求殿下顾虑身子,不要过于操劳。”

叶沉渊挥了挥袖,封少卿起身拉平衣襟,退向殿外,自行领了脊杖三十记。随后又被罚处俸禄半年,官秩下调一级。

殿内修谬锦袍舒缓,神色依旧。左迁见到近两年被殿下着力提升的封少卿受如此重责,脸色不由得凝重了些。

叶沉渊看向修谬,冷冷道:“总管还有什么话说?”

修谬也侯了很久,知道这位自小看大的主君公子的意思。左迁曾代为传令,声称无论是谁动了谢开言一分,必须遭受国法处置。当下,他一撩袍襟,嗵的一声跪了下去,说道:“回禀殿下,老夫既然有心要铲除谢氏女,为殿下清扫道路,自然也有底气承担国法。”

叶沉渊一拍御座扶手,眸子里盛起一层隐怒:“你唤她什么?”

左迁马上跪地行礼,并小声道:“先生……先生……不可忤逆殿下……”

修谬冷冷一哼,终究低下头去,说了声:“太子妃。”

叶沉渊缓缓起身,走到修谬跟前,垂落的袖口隐隐拢着一丝冷风。“她嫁给我,就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主人。你胆敢以下犯上,置国法家规不顾,还称是为我扫清道路?”

左迁紧紧看着那道素袍袖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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