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头整个人跪坐在叶归面前，双眼瞪得如铜铃般，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他大概到死都没有料到，最后会死在叶归手上。
我盯着穆老头的尸体看了片刻，看着他猥琐又讨厌的模样，有点恶心想吐。
转开目光，正好瞧见叶归干脆利落地将杀过人的长剑扔在地上，动作恣意张扬，仿佛刚才杀人的根本不是他。
我一手扶墙，心口堵得慌。
“怎么了？”叶归几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拉住我的手，震惊地用力捏了捏，“手怎么这么冰？”
“没事，就是有点恶心……”
我到底还是没忍住，倏地一口吐在地上，晚间吃的东西全都被吐了干净，嘴里满是苦水，又涩又恶心。
“这还叫没事？”
叶归语带责备，一把将我抱起，快步穿行过街道，离开厉火堂的势力范围。
“现在去哪？”我难受询问。
“先走，离开这里，然后等明天，看看他们的结果。”叶归脚下步伐加快，不多时就穿行过几条街，彻底离开厉火堂的战火地带。
“我真的没事，你快放我下来。”我有气无力地瞧着叶归，示意他将我放下来。
“别动，很快就到了！”
叶归并没听我的话，说话间脚下步伐更快，不多时就带着我跳进了一户人家的大院。
“你上人家做什么？快走啊！”我整个有点懵，进人家院子做什么？
叶归没有搭理我，几步上前，直接喊话，“大夫，大夫，快出来帮忙看诊！”
这户人家居然是个医馆。
叶归是怎么在这里精准找到医馆的？
我侧目望去，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老头步履稳健地走出堂屋，有些震惊地瞧着我们，面露警惕，“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我不是关了门么？”
“翻墙进来的，快点给她看看，放心，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不会伤害你的！”叶归直接走进堂屋，将我放在椅子上，示意老大夫过来为我看诊。
老大夫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对叶归这种行为十分不满，只是瞧我是个病人，并没有再说什么。
“我不用看大夫的。”我无语地扯了扯叶归衣袖，心觉他有点小题大做。
不就是吐了一下么？有必要看大夫么？
“麻烦你了，大夫，给她看看。”叶归客气地与老大夫说话，恭敬请对方为我看诊。
“她怎么了？”老大夫慢悠悠上前，询问我的状况。
“没什么事，就刚刚吐了一口，有点恶心。”我坐在椅子上，伸出手让老大夫把脉。
我先前跟着顾静云学习了几天医术，但大部分都是伤口的处理，至于把脉，只是学了点点皮毛。
“上次月事什么时候？”老大夫一边为我把脉一边询问状况。
“啊……”我有点尴尬地看着老大夫，心说以前也没有大夫问过我这回事啊？
低着脑袋算了算，这才勉强回答，“快一个月了吧。”
“恩，没有身孕。”
老大夫给我把了半天脉，突然来了一句。
我整个都懵了，这老大夫说屁话呢？
“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大夫你误会了，我们还没成婚呢！”叶归见我神情尴尬，立刻主动上前，为我解释，“她这两天可能受了些刺激，你看是不是给她开点药？”
“没什么病，就是火气有点旺盛，我给你开单抓药，吃点清热去火的就行。”老大夫诊治半天，得出这么个结论。
我顿时更加无语，给叶归一个大白眼。
就是说，好端端的带我来看什么大夫，不就是吐了一口，像是有病的模样么？
叶归倒是不觉得有问题，笑盈盈地跟着大夫抓药去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漱了漱口，总算是好了一些。
“两位赶紧走吧，今日常州城里不太平，老朽不想招惹麻烦。”老大夫抓好了药，催促我与叶归赶紧离开，这里并不欢迎我们。
我心知老大夫担心什么，多半是担心我们是厉火堂的对头，到时候会连累了他。
“放心吧，大夫，我们这就走了。”叶归手中提着药包，走过来拉着我，转身走出堂屋，迅速跃过院墙，继续上路。
“我其实就是这几天见到的死人太多，扼制不住的恶心。”
我跟在叶归身侧，一面走路一面与他说话。
“这就是江湖，现在你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