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道:“家师要说人品才华,
自是当世翘楚,纵观我朝二百年历史,亦属凤毛麟角。但在雄才大略上,断与章叔叔无法相提并论。”
章尧笑道:“非也,家父常说他的很多治军理念,都是在纵酒山庄酒会上讨论而来,而酒会五人,又以姜伯伯为尊。只因姜伯伯不满朝局,未肯入朝为官,若姜伯伯肯入仕,又哪有现在的史弥远专政。”
江寂忽想到姜夔临终前的嘱托,不免暗自唏嘘。
三人越喝越投缘,酒到酣处,章尧提议三人结为兄弟,一拍即合。各论生辰之后,江寂年龄最大为大哥,章尧与李琼楼同岁,章尧大一个月为二弟,李琼楼为三弟。
章尧道:“你我三人既已结为兄弟,便可无话不谈,适才说起史弥远专政,二位亲历过湖州之变,可知此事结果?”
江寂道:“二弟身在边关,竟已知湖州之变?此事济王已提前派人向朝廷解释原委,并且叛乱已由济王搬来的州兵平息,想必济王现已安全脱身。”
章尧道:“七天前我启程来临安之前,家父曾嘱托我湖州将有变局,干系重大,让我切记直奔临安纵酒山庄,莫要牵扯进湖州变局之中。我昨日到达纵酒山庄后特意问了赵叔叔,此事现已完结,中秋节后将与先皇驾崩新皇登基一同昭告天下,此事定性为湖州流寇擅自拥立济王作乱,济王在平叛过程中身感风寒,不治而亡,不问其罪。实则济王现已被赐死,由秦天锡以御赐毒酒执行。”
江寂大惊道:“史弥远竟可擅权如斯。”
李琼楼道:“这次济王能不被问罪,未祸及家小,已是大哥之功,大哥休要自责。”
江寂道:“三弟终非宋人,我朝权臣当道,大哥心痛啊。”
三人皆黯然良久。
江寂又道:“二弟,章叔叔怎会提前知晓湖州之变?”
章尧道:“大哥可知山东红袄军李全?”
江寂道:“我在湖州府衙内听得那飞鱼帮潘帮主说起,说是这李全已发兵二十万前来助济王登基,与湖州叛军在临安城下汇合,但红袄军今日都未到,想必那李全定是言出未行。”
章尧道:“红袄军中,有我爹耳目,半个月前那潘壬丙派人给李全送去一封书信,恳请李全出兵拥立济王,许以高官厚禄。李全当时已被说服,许诺出兵二十万相助,约定日期在临安城下汇合。但送信人走后,李全和杨妙真经过深思熟虑,又决定按兵不动。”
李琼楼道:“李全红袄军实力雄厚,俨然已是宋金蒙夏之外的第五方势力,小小飞鱼帮,何以能说动李全出兵插手大宋之事?”
江寂道:“当时我也有此疑问,但听那潘帮主说与李全家是世交,也就没有多想,如今想来,李全断不会为了家族情谊,去冒得罪我朝风险,万一赌输,恐玉石俱焚。”
章尧道:“大哥三弟有所不知,据耳目透露,潘壬丙给李全的书信上仅有两句诗,其他事宜皆为送信人口述。”
“哪两句诗?”江李二人同问。
章尧慢声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这两句诗,使尘封百余年的吴越国宝藏传说又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