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释过的粪水，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小钢炮的脸被按在污水里，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没能挣脱铁钳似的手腕。
温舒的脸上平静如水，她手里拿着刷子，站在门口说：“厉先生，算了吧。”
厉铎一愣，她不是很能吗？
收拾钟婉婉没见她手软过，怎么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反而不敢了？
温舒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算您今天赶走了他们，明天还会有另外的人过来。”
厉铎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的脸，“温舒。”
温舒转身，继续拿刷子刷着大门，“您今天收拾得越狠，下次他们就会变本加厉，您要真想帮我，就让他走。”
她的话带着认命的语气，就像他无数次设想过一样。
她的傲骨还能撑多久？
在面对不对等力量的时候，不低头就只能煎熬。
所以她看透了，也就不会硬撑。
厉铎的心脏瞬间被猛地一扯，顿时疼得他整个人一颤。
所以，她才会主动找他，除了让她儿子能上学，还提了一个保证她家人的安全。
厉铎没有松手，而是低头看着那人，问：“你们是龙吟的人？”
那人说：“赵、赵哥你认识吧？绰号刀疤脸，你死定了，敢对赵哥的人动手……”
话没说完，小钢炮的脸再次被摁进污水。
“呜呜呜……”
厉铎开口：“给刀疤脸打电话。”
温舒震惊，他这是要把更多是流氓，都往她家引吗？
是嫌她现在的麻烦不够多是不是？
二十分钟后，一个脸色有疤的男人，带了十几个人果然浩浩荡荡来了。
温舒一见，“咣当”一声，把院子的铁门给关上了，还上了门闩。
厉铎回头：“？？？”
刀疤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厉铎，“就是你找我？”
周围邻居纷纷关门，就连最爱八卦的张大妈都不敢冒头。
厉铎手里夹着烟，吸完最后一口，他问：“你是龙吟的人，还是傻骉（biao）的人？”
刀疤脸一愣，“敢问这位兄弟，您是哪位？”
厉铎扔了手里的烟蒂，“龙吟满月宴的时候，我父亲给他包过红包，傻骉家的马场被人下药的时候，我三姐家的兽医全员出动，挽回了傻骉家三分之二的损失。”
刀疤脸微微变了脸色，同时认识龙家和马家，还帮过马家……
“您是厉总？”
厉铎点头：“看来还听说过厉家，不算太蠢。”
刀疤脸谨慎：“我们是骉哥马场的员工。”
“马场员工？”厉铎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是混社会的。”
刀疤脸的脸色变了变，“厉总，不瞒您说，其实，是钟小姐请我们帮忙，说、说……”
“说什么？”
“说这女人是个惯三，勾引她未婚夫，让我们想办法让她在北城待不下去。
厉铎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你们想了什么办法？”
“就……吓唬吓唬她……”
“说清楚。”
“让人跟踪她，故意让她知道。还有一次她带小崽子到处乱窜，我让人把她逼上出租车，故意拉到偏僻的地方……”
“还有就是现在这样。”刀疤脸陪着笑，“厉总，我们就是吓唬吓唬她……”
看到厉铎脸色紧绷，面色难看，眼中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刀疤脸的话咽了下去。
“但是厉总，我们的人也损失惨重啊！”刀疤脸急忙说：“有两人被她用板砖砸得头破血流，一个缝了十一针，一个缝了五针。”
“还有，还有个人的眼睛被她用杀虫剂喷了，去医院洗眼睛，花了两千多块呢！”
这种事还不敢报警，只能自己吃哑巴亏。
厉铎伸手扯了下衣领，“欺负女人，还想让她给你们报销？”
刀疤脸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对不起厉总，我们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厉铎冷声道：“认识你们的知道是马场员工，不认识的还以为你们是混社会。”
“改日我去拜访马家，顺便问问傻骉，家里是不是不打算养马，开始养打手了。”
刀疤脸的脸色都变了，“厉总，厉先生，您……您别生气，再也不敢了，我待会儿就把钱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