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虾米也是生命。
人为了生存吃虾米,不同样背负了原罪吗?
难道要为此不再吃虾米了?
也许这个比喻不算合适。
只是每个人都应当坚强地活着,资本无情,人却有情。
既然背负了原罪,那更应当保持心中的悲悯。
“你笑了,心情变好啦?”
哄女儿睡去后,白薇踩着月光来到庭院里,笑嘻嘻打量丈夫。
“嗯,想通了一些事情。”
“哼,既然想通,那就不许抽烟了。”
白薇嘟着嘴抢走陈书指尖的烟火,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烟蒂,足足四五个,抽得太多了。
“我们给心慈生个弟弟吧。”
陈书一把抱起妻子,哈哈大笑。
“讨厌!”
白薇羞得像朵花儿。
……
十二月底刮着冷风,吹在身上,仿佛老天爷在拿刀割行人的脸。
被刨了根基的光头男两头失顾。
据唐黎所说,光头男找他谈判过一回。
当时屋子里很暖,那家伙怀里还抱着一个娇媚的女人。
两人没谈出个结果来,光头男罕见地发了脾气,脸皮气得青
。紫。
陈书想象得出那副场景。
纵然是被金钱勾住了魂,那娇媚女人当时也一定不好受,肯定以为搂着的是个炮仗。
“能把王光头逼到这种程度,了不得呀,咱们要赢了。”
电话里的唐黎唏嘘不已,之前他被逼得焦头烂额,这才过了短短一月多,形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大意,木炭烧成灰也要炸两下,当心反扑。”
陈书夹了一块竹炭丢进火盆,耳边时不时传来一声爆鸣。
以光头男的性子,肯定不甘心坐以待毙。
挂断电话以后,陈书烤着火随意地翻看文件。
进入冬季,服装厂的生意冷清了许多,陈书命人制作了一批时尚的棉衣销往省城。
这些棉衣做得不多。
碍于时代的限制,陈书找不到后世制作羽绒服的原材料,这没办法,技术受限。
有过穷苦经历的他知道不能盲目生产。
不是说生产得越多,就赚得越多。
如果卖不出去,那才是亏大发了。
在后世,天气转冷,只需要在手机上戳一下,就能随随便便买上一件棉袄。
最便宜的棉袄也不过八九十块钱。
而在八十年代末的县城里,绝大多数人家庭条件都一般。
每逢冬天,为人母的中年妇女会买一大团毛线,三三两两围坐在火炉旁。cascoo.net
边谈天说地聊八卦,边手舞龙蛇,织出供全家人保暖的毛线衣。
在农村,有的家庭连线团都买不起,家里的孩子只能穿着去年的已经破了窟窿的衣服。
甚至是接过父亲、哥哥穿过的旧衣服。
陈书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今年工厂的利润很不错,赶制一批棉衣当做员工福利,记得做些小号的,不少员工都有孩子。”
赵翠花惊喜地嚷道:“连员工家属都有吗?”
“当然。”陈书轻轻一笑。
他无法帮助到天底下所有的人,但至少能给予自家员工应有的关怀。
赵翠花蹦蹦跳跳冲回自己的办公室,又火急火燎地跑回来。
她的手里拿着样东西。
三根竹制的签子,一团由毛线织成褐色布条缀在签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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