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很久，纪芙芙以为是盛曜轩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接。
发现居然是纪母。
她指尖顿了顿，直接按了免提。
“妈？”
“芙芙啊，身体好点没？”
纪芙芙听见这关心的话，竟觉得有几分讽刺。
她在医院躺了这么久，她妈都没有来看过她一次，现在表示关心又有什么意义？
她语气淡淡：“挺好的，都已经工作好一段时间了。”
纪母听出她的冷淡语气，沉默一会，说：“没事就好，有空回家一趟吧，让你奶奶还有爸爸看看你，一起吃顿饭。”
“好，过段时间我抽空回去。”
纪芙芙拿过一旁的盒子，在手上转着玩。
这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
比裙子的盒子小，比戒指的盒子大。
难道是项链？
纪母明显松了口气，“行，那你回来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让人做好饭等你。”
纪芙芙看着挂断的显示页面发了会呆。
果然，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不记得上一次和家人过生日是多大的时候了。
在她的记忆里，她爸妈不吵架就不错了。
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虽然纪母只有她一个女儿，但也不会被重视。
最大的一次争吵，就是在她十六岁的那一年。
纪母因为纪兰兰母女的事情，和纪父大吵一通。
也是那时候，她对纪兰兰的名字有了点印象。
起因是纪奶奶觉得，反正家里只有纪芙芙一个女儿，那再加一个纪兰兰也没什么关系。
打算把纪兰兰接回家。
但纪母不同意。
吵架过后，纪父摔门而出。
纪母把气撒在了纪芙芙身上。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句她自记事起就一直听过的话。
“你怎么就不能争气点，是个儿子多好？也不会让我在这个家抬不起头！”
纪芙芙偷偷离家出走了。
那是纪芙芙第一次出国，a市从不下雪，她在h国看到了人生第一场雪。
她算着时差，买了飞机票，一件行李没带就飞去h国。
可飞机提前到了，凌晨三点，她到了机场。
她一向来关注有他在的城市气候，最近应该天气不错才对。
但她没想到，第一场雪突然降临。
提前抵达的飞机，提前来临的雪季，就像是预兆了他们提前结束的，甚至称不上是爱情的故事。
……
之前的每一年，纪芙芙都是从手机上他发来的消息，才得知h国在下雪。
“下雪了，不知道演出会不会推迟。”少年发过来的消息带着一点苦恼。
“雪好看吗？我一直想去下雪的城市看雪还有堆雪人！”
女孩的回应带着明显的激动和期盼，冲散了少年的那丝不愉快。
甚至能够想象到她有多希望能亲手摸一摸雪的温度。
他情不自禁弯起了唇角，“那我们以后一起看雪，我给你堆雪人。”
……
“你现在有空吗？能出来见一面吗？”
纪芙芙在出租车上发出这条消息。
打算去热闹的广场等他。
她从没有想过，会被他拒绝。
“最近都很忙，就不要见面了，我们不可能。”
收到这条回信时，她已经坐在长椅上等了足足三个小时。
本来以为他会认为自己在开玩笑，打算直接发个定位吓吓他，然后等着他朝自己赶过来。
……没想到，会收到拒绝。
她不敢相信。
手指在对话框停留了一会，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嘟。
嘟。
嘟。
响了三声之后，就被屏幕那边的人无情地挂断，时间还不足以让她忐忑思考待会该怎么开口。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外套，可以遮住一半的大腿，即使被寒冷的冬风吹了三个小时的时候，她也没觉得多冷。
但现在明明太阳已经升起，阳光开始朝她扑洒过来的时候。
她却感觉寒意从脚底徒然往上蔓延，全身的血液也在瞬间冻结，冰冷刺骨。
忽然有几滴带着热度的水珠从脸上掉落到手机屏幕，模糊了那些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