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芙芙一进门，看见纪林，小男孩已经全身名牌，眼神也不再是当初那样卑怯。
见了她，也没喊她，若无其事地接着在保姆的陪同下玩乐高。
纪奶奶慈眉善目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纪林看，仿佛没有察觉有人进门。
纪母从厨房里出来，对纪芙芙说：“你和我去趟书房，我有话和你说。”
“和乐家的婚事？”纪芙芙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看纪母神色间颇为忧虑，“不是一直想要换给阮软吗？”
纪母双手交握，眼神有些躲避，叹了口气，“之前是因为觉得乐良泽比你大了好几岁，阮软的性格也比你更合适嫁进大家族里去，所以一直都瞒着你婚约的事。”
“但我现在想通了，联姻对象怎么可能说换就换，就算我想，乐家也不愿意。”
纪芙芙嘲讽地一笑，“乐家来催履行婚约了？没谈什么条件？”
纪母：“这是老一辈就定下的婚约，需要什么条件？正常嫁娶，乐家当然会给彩礼，我们纪家也会对应给一些嫁妆，婚礼的举办还需要两家商议一段时间。”
纪芙芙直接问：“会给多少嫁妆啊？比将来给阮软的多吗？”
纪母一愣，似乎有些意外她对此事这么认真，“具体的，我会和你爸商量，软软她又不算纪家的人，哪能相提并论？”
纪芙芙摩挲着手中的红钻戒指，语气淡然：“那可不一定，当初作为让纪林这个私生子进家门的奖励，那套房子你不是还送给他们了吗？”
纪母眉间一皱，“你一直念着那套房子？你又不缺钱，当明星还不够你挣的？听软软说，你现在的代言费都有七八位数。”
纪芙芙嗤笑一声：“所以，她有让你找我要钱吗？”
纪母顿了下，说：“没有，你表姐她不是那种人。”
纪芙芙眼底划过一抹自嘲，没什么情绪地说：“我不打算嫁到乐家去，婚约也只是两家的口头约定而已。”
“你要实在想攀上乐家，可以和阮软再接再厉，说不定哪天乐家的大门就为她敞开了。”
纪母却一改往常，对她嫁入乐家的事非常积极并且迫切：“乐家的意思是，良泽年纪已经不小了，现在接手家族事业做得很不错，想要他能成家定下来，可以更好地发展事业。”
“等你嫁到乐家当少夫人，也不用这么辛苦在娱乐圈打拼，可以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纪芙芙沉默一瞬，忽然说道：“阮软之所以能提前出来，是乐良泽帮忙的对吗？”
纪母不说话了。
纪芙芙心里有些发酸，吸了一口气，对她说：“在你心里，阮软永远是最重要的，而你的女儿，只是一个可以用来当做谈判和交换的筹码而已吗？”
纪母目光怔怔地看着她，“嫁给乐良泽有什么不好？多少人想要嫁进去当少夫人！软软她自小病弱，我看着她长大，她也像是我的女儿一般，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疼爱的。”
纪芙芙盯着纪母的脸看了一会，唇角勾起一抹极为嘲讽的笑：“对软软好倒是真的，毕竟在我发烧生病的时候，还要陪着软软参加亲子活动。”
纪母哑然，半晌后眼神极为失落，“你一直在怨妈妈吗？妈妈供你上学，供你吃穿用住，还让你去学舞蹈……”
纪芙芙抿唇道：“最开始，你很反对我学舞蹈，是因为爸爸的初恋是舞蹈演员，所以他觉得我可以去学，你为了讨好他，就没有继续反对。”
纪母愣了又愣，有些找不着语言，冷静片刻，才接着道：“不管你怎么想，哪有妈妈不为女儿好的道理？我只不过希望你的人生简单一点，可以更快乐。”
“之前不想让你嫁进乐家，是因为觉得你无法适应那样规矩多的大家族，怕你嫁过去会不开心。
但是现在想想，乐夫人会是个好相处的婆婆，你过去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也有她来教导你。”
纪芙芙没什么兴趣听下去了，起身道：“如果下回还是这个事，就不用喊我回来了，但如果是软软成功嫁了过去，我还是愿意回来随份子钱的……当伴娘也行，如果她不介意的话。”
纪芙芙出门的时候，撞上了阮软，显然刚刚在听墙角。
阮软双手交叉，眼睛朝天看。
等纪芙芙走后，阮软忍不住冲进了书房。
纪母还有些没回过神。
阮软眉头紧皱，嘴角往下撇，满脸都是不高兴，“姑姑，你怎么答应让纪芙芙嫁给良泽哥哥了？说好了，让我做乐少夫人的。”
“就算是良泽哥哥把我从里面放出来的，你也不能随便答应这个要求啊，”她负气说，“要早知道你答应这种要求，那我宁愿在里面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