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流火便到了她的手上，再后来，我认识君世子。”
话到此处，沈照顿了顿，又道：“那流火在她手上个把月，她始终没将流火驯服，因缘际会下，我驯服了流火，又将银子给了她，流火便成了我的坐骑。”
顾凝手指点着石桌，淡淡说道：“不打不相识。”
这常情，前世可不就是打不过沈照，输了几次之后，彻底喜欢上了沈照，没想到今生也是一样。
只是事情比前世早了一年多。
“好了，我可都告诉你了。”沈照忽然握住顾凝的手，“不如你也与我说说，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君世子？”
君临风真的是一个很难让人讨厌的人。
而顾凝，也实在不是一个无缘无故就讨厌别人的人。
虽说沈照曾经撞到过临江别馆对那十几人十分不礼貌，但心底却总觉得，那不是君临风的意思。
临江别馆那么多人，有一两个人德行不佳也很正常。
不能因为那一两个德行不佳的，便说他们的主子也德行不佳。
顾凝微笑，“你靠过来，我告诉你。”
沈照挑眉。
石桌倒也不大，他便往前倾身，附耳过去。
顾凝就在这时轻轻在他耳畔亲了一下，亲了之后似乎还意犹未尽，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
沈照转眸看向她，“你就这么告诉我？”
“对啊。”顾凝眨眨眼：“不行吗？”
沈照静默片刻，失笑道：“行。”话音落，他忽然抓住顾凝手腕，一提一拉。
顾凝整个人飘了起来，并且朝着沈照那个位置落去。
顾凝微微吃了一惊。
但最近这段时间，她的武功也不是白学的，当即一掌拍在桌面上，借力朝着沈照面门飞了一脚。
沈照不得已把她的手腕松开。
顾凝跃身后退，稳稳落与庭院正中，笑道：“来啊，刚才的招还没过完。”
……
另外一边，常情随着易千山出了侯府，便翻身上了马，前往西郊大营。
易千山策马在她身边，一路出城，谨守本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常情握着马缰，看起来神色自然，实则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沈照现在甚至连“常姑娘”都不叫，而是直接称呼官衔“常将军”！
他今日说的每一句话，看似客气，实则带着十足的疏离，都在保持距离，都在和她撇清关系。
分明上次皇宫相见，他还不是那样。
为什么？
因为怕那个顾凝不高兴？
常情满心憎恨。
那个顾凝有什么好？
论样貌，自己绝不比她差，论能力，她手下有五万虎贲军，是整个大楚独一无二能带兵的女将军，论出生，她更是临江大族裴氏族亲。
反观这个顾凝，不过是个破落户出身，除了医术之外，没有任何长处，凭什么？
常情心中憋着一团怒火，气愤不能自抑。
可在这种情况下，她人反倒越发冷静。
若是只懂得生气，那么她就输的彻彻底底了，她得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
她吸了口气，继续随着易千山往前走。
西郊大营她得去，那里是沈照除了侯府之外活动最多的地方，流火更是可以作为她和沈照关系之间的纽带，只要利用得当，一切皆有可能。
到了马厩之中，远远地她便看到流火正单独放在一个宽敞干净的马闸之中。
常情一跃下马，微笑上前：“看起来二公子把它照看的很好，皮毛油亮，健壮了不少呢。”
……
第二日，天气晴朗，沈照带顾凝前往西郊大营。
沈照十分严格，既然要教顾凝，那么一切当然得按照他的要求来，也制定了十分规律的习武计划。
如无事情耽搁，每隔三日，他还会带顾凝来西郊大营一趟，带顾凝骑骑马。
今日又是骑马的日子。
下午，两人乘马车出了府，直接往西郊大营走。
沈照说道：“如今京中和地方都不太平，武功和骑术都学一学，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也好防身……等你骑术稳妥了，我帮你挑匹好马。”
顾凝点点头，把沈照的胳膊抱住，脑袋枕了上去，“我昨晚没睡好，现在眯一会儿，你到了再喊我。”
“嗯。”沈照轻应了一声，低头看她，果然发现她脸色有些憔悴。
回想最近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学习，沈照忽然自问，自己是不是太严格了？
他心里有些自责。
顾凝只是个小女孩，自己怎么能不懂得变通，把她搞得这么累？
马车颠簸，顾凝微微皱了皱眉。
沈照在车壁上很轻地敲了两下，声音低缓：“稳一点。”
“是！”外面，传来易千山更低的声音来。
微风吹过马车车帘，把风灌了进来。
沈照侧了侧身子，为顾凝把那些风尽数挡住。
从侯府出门，到西郊大营，原本就需要半个多时辰，这次走得慢，硬生生走了一个时辰出头。
顾凝原本是小憩。
但车很稳，靠着沈照这个姿势也很舒适，人便彻底熟睡了。
等马车停下，还睡得很沉，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沈照便也没有动，就那么等着她。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顾凝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到、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