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顾凝错愕片刻，追了上去，“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不行！”
云少泽依然是两个字回答。
顾凝被他这两个字两个字朝外迸的说话方式给搞得着急死了。
她快步上前拦住云少泽：“先生，这药是用来救人的，医者仁心，您就帮帮忙吧。”
云少泽面无表情，只冲顾凝摇头，继续往外。
顾凝瞧着他，额角的青筋开始跳动。
江湖高人，脾气怪异成这样的吗？
沈照走上前来，“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如果能行的事情他没有二话，如果不行，说再多都没有用，或许他有什么不方便。”
“……”
顾凝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研究的话，就是用的时间多些而已。”
粗略估计，要十天以上。
只希望这十天楚灵轩寒毒不要发作。
“公子——”
就在这时，福子从外面一路小跑着过来，脸色焦急地不得了：“府上来人了！”
“谁？”沈照瞧着他的表情，心里预感不太好。
福子连连喘息好几次后，说道：“丞相府的柳一舟——说是来请少夫人过府一趟，为丞相大人诊病！”
“……”
沈照面色微变。
顾凝怔了怔，神色倒还算镇定。
顾凝想了想，很快说道：“他找我去，应当不知道通天塔的事情，只是因为我在京中是个小有名气的医者。”
如果知道了，可就不是派人来请她过府诊病，而是龙威军来包围侯府了。
沈照点头：“应该是，只是那苏清寒阴狠毒辣，昨日已经因为太医无法解他的毒，杀了许多的医者。”
“今日若你去，应对的时候有差池的话，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与苏清寒而言，杀人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顾凝此去实在太危险。
但若托词不去，又会让苏清寒怀疑。
只是片刻，沈照做了决定：“我陪你去。”
“也好。”顾凝说着，沉吟道：“那府上呢？如今楚灵轩还在咱们这里。”
慕容离绝不会善罢甘休。
就怕他们前脚离开，慕容离后脚就会来抢人。
在没有确定给楚灵轩拔毒的方法之前，楚灵轩必定掌握在他们手中才行。
沈照垂眸，眉心浮起三分褶皱。
顾凝眼眸动了动，微笑着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咱们让梅兰竹菊四香穿上白衣戴上维帽，同时派护卫护送。”
“假扮楚灵轩装作离开侯府，去四个方向——”
“同时，让真正的楚灵轩也出现片刻，这样慕容离才会相信，楚灵轩是真的离开了。”
“把真的楚灵轩送去八方茶楼，由贺先生照看，其余人就在城中引着慕容离的人捉迷藏。”
“这个办法……倒也可行。”沈照摸着下巴，“京城这么大，等慕容离发现上当，再想折回来在侯府找人的时候，咱们应该能从丞相府回来。”
“是。”顾凝说：“就算回不来，他的人进来了，也只能扑空。”
侯府有沈照的夜冥楼星魂守护，还有府兵。
就算慕容离的影煞阁杀手是万里挑一的，也未必能在夜冥楼星魂手底下讨到好处。
重点是，他带不走楚灵轩。
只要楚灵轩在他们手上一刻，慕容离就受制于他们，不管是谣言画像还是神像坍塌还是通天塔上丞相中毒的事情，都会是秘密。
反之，他们将受制于慕容离，完全落与下风，被慕容离牵着鼻子走。
“来人！”沈照低喊了一声，“吩咐梅兰竹菊立即去准备。”
“是！”
星魂戏月应声而走。
沈照看向顾凝：“我去前厅见柳一舟，周旋片刻，你想个办法安排八方茶楼那里。”
“嗯。”
顾凝点了点头，两人在枫园门前分了手。
顾凝转向月牙楼去，将柏云唤来，把事情与柏云说了，又道：“等会儿你去到八方茶楼之后，告诉贺先生，想个办法把楚小姐留住，不要让外人带走。“
“这……”柏云有些迟疑：“听起来这位楚小姐很要紧，贺先生和八方茶楼那些伙计都不会武功，万一有人强闯的话——”
“这个你不必担心。”
顾凝微笑着说道：“贺先生比你想的要厉害的多，没问题的。”
“奴婢懂了。”
柏云冲着顾凝欠了欠身子，“奴婢会认真办好，请小姐放心。”
之后，顾凝又回到月牙楼自己的房间内。
去丞相府是看病，虽不说要盛装打扮，但也需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做一点点的伪装。
前天夜里她和苏清寒短暂过了两招。
苏清寒十分敏锐，她身上的一些特征，比如身形，气息，眼神，声音，下意识动作，可能都会在关键时刻暴露自己。
但当晚动手之时，她没有发出声音，那么这一点可以不管。
苏清寒现在看不到，下意识的动作、身形、眼神都可以不考虑，但气息却需要考虑一番。
顾凝在衣柜之中选了一件素白色的衣裙。
这件衣裙是沈照先前吩咐人做的，还没来得及上身，除了布料惯常有的气味，便是一股很淡很淡的丁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