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的心疼好像有点多余。
顾凝根本不怕苦，也不怕累，每日精神百倍呢。
然而用完了晚膳，两人却没再继续去校场练习——宁知玉的冬衣送到了。
沈照和顾凝一起去见了中军帐。
派来送冬衣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客客气气地和所有人行了礼，并且把冬衣鞋帽等等列好的单子交给了沈照。
年轻人道：“我家公子说，这一批冬衣二公子先收了，迟几日再送一批过来。”
沈照很快扫了一眼，数目够多，起码是足够营中现在应急了。
沈照便点点头：“替我谢过你家公子，银票我会派人存到四海钱庄，你们派人去提就是。”
“多谢。”
年轻人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冬衣的事情解决，所有人的心情都很不错，沈旭的脸部线条也难得放柔和了不少。
沈照转向沈旭，说道：“营中士兵总算能安心了，对了大哥，我打算离开青州，去边城一趟，看看爹。”
沈旭一怔，“这么突然？”
“早先就决定过去一趟。”沈照说道：“边城那儿的战事紧张，爹一人在那里支撑的有些困难，如今这里的事情都定下了，我也好赶去帮帮爹的忙。”
“……”沈旭沉默片刻，说道：“的确该过去看看。”
南阳侯戍守边城已经六年了。
六年时间，每两个月会有一封家书报平安。
他们兄弟也已经六年没见过父亲了。
沈旭说道：“那阿凝呢？”
顾凝说：“我和他一起去。”
“好。”沈旭点点头，“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你们要走的话，就极早出发吧。”
顿了顿，沈旭又看向顾凝，说道：“你姐姐我会一直派人找的，有任何消息，我都会立即写信传给你。”
“好……”顾凝应着，忍不住多看了沈旭一眼。
离开中军帐后，沈照和顾凝浮起两人便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去。
沈照捏了捏顾凝的鼻子，说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兄长他在顾若这件事情上有点奇怪。”顾凝蹙眉说道：“好像很愧疚，很自责啊。”
“……”沈照默了默，“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大哥反应挺奇怪的。”
“兄长为什么愧疚自责啊。”顾凝猜想道：“难道是因为我姐姐掉入河中，和他的未婚妻谢婉莹有关系吗？”
“或许。”沈照点点头，“大哥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吧，也许他觉得，谢婉莹到营中来，还挂着他未婚妻的身份，便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如果不是他，谢婉莹不会来，你姐姐也不会出事。”
顾凝轻轻叹了口气，“这世上的事情真是稀奇古怪——”
前世她身为公主，孤身一人，没有家人，也没有姐姐。
对于沈旭，只听闻过那个未婚妻，婚事也是给吹了的。
到如今，她多了个姐姐，竟然和沈旭也或多或少牵连在了一起。
不过，前几日她似乎听说沈旭把谢家那门婚事退了。
顾凝喃喃说道：“姐姐，你可得活着。”
“经历过大灾大难后，总会有无数好运等着。”沈照温声说着，环住了顾凝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