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夫不是已经看过了吗？凝姑娘脉象极好，随时会醒的。”
慕容离丢下手上的书信，起身到了蓝舟身边来：“本王请你到湘西来，是共谋大业的，并不是要引得你恨本王。”
“那顾凝更是制衡青州的关键人物，本王怎么会要她性命？”
“……”
蓝舟沉默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了。”
慕容离拍了拍蓝舟的肩膀，“耐心点等吧，她会醒的。”
蓝舟僵着脸，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慕容离又问：“住的院落可满意吗？伺候的人可尽心？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都可以跟王管事说，他会解决。”
“……”
蓝舟又是一会儿沉默，说了声“是”后，便退下了。
他离开后，管事王寿到慕容离欠身到慕容离身边来：“给蓝将军的随行亲兵已经选好了。”
“三十人，都是影煞阁出来的好手。”
“嗯。”慕容离极其淡漠地应了一声，“他有任何需要都满足他。”
“是。”
王寿应了一声，又说：“蓝将军的确是有些能耐的，但就是太耽于儿女情长了些……如今在咱们这湘西王府，他每日除了睡觉，都在那沈夫人的院子里……”
慕容离扯了扯唇角：“儿女情长对男人来说的确是致命弱点，但有的时候也能成为强硬的铠甲。”
王寿不说话了。
这事儿他没有评论的立场。
慕容离回到座位上，问道：“裴冀最近在干什么？！”
“裴公子一直在他自己的府上，没怎么出去过。”
慕容离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低眉敛目，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猛烈的咳了两声。
“主子！”王寿快步上前，“您没事吧？”
“没——咳咳！”慕容离闭上眼，很快压住了胸腔内的不适。
这是他在月国落海留下的病症，如今隔三差五便要忍不住咳嗽，用药也治不好。
慕容离的神色转为阴沉，“本王不信任裴冀，派人盯住他！”
……
蓝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去。
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待在顾凝那院子之中。
底下的人打了水送来，兰月坐在床榻便给顾凝擦手擦脸，蓝舟就坐在一旁看着。
为什么还不醒……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慕容离。
但现在，似乎除了相信他也别无选择。
蓝舟说：“你出去。”
兰月不走，只把木盆抱到一边放下，又站在床边上。
蓝舟阴郁地看了兰月一眼，倒是再没有赶她。
他走到床边坐下，手指压上顾凝腕脉。
习武之人多少都是懂些脉息的，他这番试了试，顾凝的脉象和稳很平，和他自己的脉象也差不了多少。
真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蓝舟皱着眉头，在这床边一坐就是一整日。
到了晚上也没办法离去。
兰月催促他走。
他也不走。
兰月拿他没办法，只能趴在顾凝的床边守着，同时盯住蓝舟。
蓝舟坐了会儿，身体疲累，便屈膝靠在了床柱上，一边看着顾凝，一边瞥着窗外的夜色，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