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杨瑞宁说：“不如，我给蓝舟送一封请和书？”
在此种焦灼的局面下，不能打，那就只能谈了。
而一旦谈起来，能谈的东西多了，说不准能摸一摸顾凝的具体情况，还能拖延时间等青州大军前来支援。
“就怕蓝舟不会答应。”沈照阴沉地说道：“他是聪明人，如何不知道我们谈和是为了干什么？”
杨瑞宁也皱了皱眉。
和聪明人对峙，当真是进一步想十步，得计划周全才行。
“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只这么对峙，也属实是没什么机会的。”沈照又说：“万一蓝舟狗急跳墙直接攻城，也是有可能的。”
“以他斩将过关的手段，只要丰谷城破，这里必定死伤一片。”
“或许……都等不到青州大军绕道而来的时候。”沈照沉声说：“送请和书试试吧。”
只是今夜蓝舟在水口那里见过自己……
想来以两人以前的熟悉程度以及身手，蓝舟必定已经认出了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又面对谈和，蓝舟这次会怎么选？
……
蓝舟深夜回营，心情仍然没有平复。
若说水口那里的埋伏在意料之中，沈照的出现则完全在蓝舟的意料之外。
他想起巨石边，沈照提枪点向自己面门的样子，竟然是没来由的心惊肉跳。
他是为了顾凝来的！
如今顾凝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这么冷，沈照竟还忽然出现了！
想起上一次，顾凝不过三五日就重投沈照怀抱，蓝舟浑身发冷。
即便如今顾凝真的前尘尽忘，他也赌不起，不敢赌！
此时，他万分后悔，为什么没有在青阳关下直接取了沈照的性命，反而造成自己今日的恐慌后怕。
但是转瞬间，他又冷静下来。
沈照在丰谷城内，只要自己不给机会让沈照和顾凝见面，在短时间内拿下丰谷，取了沈照的性命，那一切便会彻底安宁。
丰谷城只有两万守城将士。
而湘西有十万大军，只靠兵力也能强取！
“来人！”
蓝舟喝道：“召众将议事！”
强攻，是最下下策，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
顾凝对所有的事情当然毫无所觉。
她每日的生活几点一线，十分固定。
吃饭，睡觉，练功，逗弄小兔子，她没去找蓝舟，蓝舟也没找自己。
二月三那日，营中士兵调度频繁，激起了顾凝少许好奇：“怎么了？要拔营吗？”
“不是啊！”青禾嘟囔道：“要攻城了。”
顾凝一怔。
她前几日是去看过丰谷城围城情况的，强攻死伤必定惨重，蓝舟在想什么？
不过顾凝转而就想起，先前曾听蓝舟提过，靖西王要求二月底拿下陇上粮仓，想必是时间不多了，这才出此下策？
顾凝皱了皱眉。
她并不太愿意看生灵涂成，血流成河。
但这天下乱局，已不是她一人之力能够扭转。
太平盛世的前提从来都是鲜血和白骨，古往今来皆如此。
破而后立吧。
只是也不知道，能力挽狂澜的，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当世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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