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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难为沧海于神仙(六千大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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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醮就是狗屎!

子甲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十万大醮的众多魔头,无论男女,吹牛犯浑、斗殴吵架、东长西短,这些人就没一样不行的,整天窝在斗天台里嚷嚷什么——“招者困此地,弢歌雁塞声,他朝出醮去,五步亦苍穹。”,这还是洒脱的魔头,有的魔爷直接就是一句:“西边养艳姬,东方贾鱼妃,待爷出了山,掳尽天下欢!”,有的魔头悲呼:“吾不入世,苍生难安,天降我命,安哉陨山。”,有的天魔更霸唱:“三年五整,天子来请!四时九国,君子识我!”,一些千娇百媚的女天魔们是比较正常,成天绣绣花,养养猫,溜溜男人,再不就是结伴踢个蹴鞠,好不逍遥,这么看姑娘们简直跟以前杀人如麻、千夫荡尽的妖女模子完全不像了是不是?

子甲只一句呵呵呵,你是没见到这些妖娆女人浑身上下都是暗器,上一刻还在问姐姐好,接着就是一记毒心掌招呼到对方脸上,要是这人修为高深,躲了过去,没事,再一句姐姐修为又涨了几分妹妹佩服之类的屁话,那人要是不领情,二人就可以直接干起来了。

百魔里有个二阁衙门,两个人,隔几个月轮一次,本来大家商量着玩的,后来不知怎地,这玩意儿当起了十万大礁管事的,众魔越来越入戏,干脆当值二阁衙门的两人,一个自封午燕皇帝,另一个自封梁魏皇帝,搞了个小天下,换班的时候领着两帮人打一架,美其名曰——“四季后二分天下”。

子甲搓手,站在屋子前,看天魔们打架。

打得好不热闹,以至于子甲看得入了迷,没注意到身后一人临近。

这人是个秃头,逍遥僧。

“小思怎么样了?”,大和尚怪笑。

子甲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熟人才松了一口气,抱怨,“扯阳走了后,小思就跟丢了魂似的,也不怎么吃饭,最近一直就睡觉,连那些魔头逗她,她都不笑了。”

“这可奇怪了。”,逍遥僧摸了摸光秃秃脑袋,“香蛮可从不会这样,只有当扯阳不在时候,她才笑,我本以为小孩都这样,害怕扯阳的臭脸,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招小思喜欢,这可真是……”

名唤迎兰的胖猫走到子甲脚边,蹭蹭,似乎是希望把她抱起来,但子甲没反应,于是肥猫伤心地走了。

屋顶上何糕眯着眼睛静静趴伏,尾巴耷拉着,十分惬意。

大师你来找我干什么?子甲揉了揉眼睛。

逍遥僧就嘿嘿傻笑,说兰妃岂不知山里前夜来的姬子?

子甲长叹一口气,何人愿意一生化吉祥物?

那倒是,逍遥僧拍了拍光头,继续说,那我就把那家伙儿赶走好了。

女人又是摇了摇头,如丝媚眼,桃腮酥唇,“我愿意。”

这回逍遥僧有些困惑,口问为何。

“小思还小”,子甲静静吐出四字。

瘪瘪嘴,逍遥僧十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毕竟他可打不过也没意愿去忤逆扯阳大景——

“晋王定会感念汝之所付。”

眼里流波荡漾,子甲起身轻笑,暴露本性:“恐怕何知猎还嫌弃我这身子不洁呢,你说呀?”

逍遥僧眼观鼻,鼻观心,做不动明王。

“大师真没意思。”,子甲掩嘴,放肆道,“那人今天怎么样了?”

“已是徐娘半老,再过一日,则身死无疑。”,逍遥僧口年南无。

子甲面露悲戚,“也是,过了今日就再没机会了。”

远处晒太阳的肥猫仿佛有感,迈着小短腿跑回了主人身边,使劲抓住裙角。

“别抓了,笨猫,再拽就把我的白犀明月袄裙弄坏了。”,子甲扶额,抱起猫来亲了一口,说还是你有良心比养不熟小屁孩强多了。

迎兰张开嘴巴打呵欠,猫毛四处乱飞。

“大师,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子甲低着头,抵着猫糯糯说。

“养猫?我养过小香蛮,养只猫绰绰有余。”,逍遥僧笑问。

女人抬起头,“……是帮我照顾好小思,如果大师不嫌弃,子甲愿送大师一夜春风。”

逍遥僧不说话了,他算是发现这女人的脾气秉性了,平时是端庄大气,就是……这时不时的跟你搞两句调皮话,很难办。

“我是认真的!”,子甲撇嘴,拽着逍遥僧衣襟,“连何知猎那家伙我都没这么说过,我是真心拿大师你当朋友的,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男人不就应该是任侠风度,义字为天吗?”

这话是不是该男人说的?逍遥僧嘴角抽搐,“贫僧舍命陪君子如何?”

“极好极好”,子甲摇头晃脑,指着自己的屁股,“大师还应该在这弄点花样。”

逍遥僧干巴巴地问,“干什么?”

“黔字!”,女人玉面泛红,似乎极为兴奋。

“什么字?”,逍遥僧几乎是瞬间开口,但开口瞬间就意识到不对。

“比如什么左右两边分写什么“少亲弗如,吾已大登”啊,“驾车佀佀,为溃为淂”啊,再不济写个“戏海紫金柱,撑天玉佛头”也好呀。”,说起这些,子甲似乎如数家珍。

咽了口唾沫,逍遥僧汗如雨下,“色即使空,空即是色。”

“喂,大师,不会是缩头乌龟吧?”,子甲使劲浑身解数。

“唉,施主收手吧,你这是何苦呢。”

“我有什么苦的?我本来就是这种人,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板着脸装样子很累人的。”,子甲幽幽,“我从小到大都跟在陆瑾周身边,十五岁了还不知道男女有别,夜夜笙歌,泥丸双修,早已食髓知味,可这几年姓陆的死了,鹿儿山上我被雪字营三百多双眼睛盯着,瞧着个好看的男人叫沈文秀,我挺欢喜的,试了两年后人家刚与我表了态,我就又被何知猎要去,再后来雪字营冲散了,我本以为何知猎能给我想要的,可后来晋王“给”了我陆小思要我守寡,还嘲讽起我来。我搬到栖梧城外,每次何家的那个“狩虎狗”  来看我给我提水,我虽然脸上冷冰冰,但那几天晚上做梦都是跟这个管家大叔风雨云动,何知猎说的不错,小思如果是个男孩,大不了我守他长大,但她是个女孩,我想通了,现在子甲只想最后做一次子甲。”

“……兰妃又何必选个和尚?”,逍遥僧抬眉毛,有了兴趣,这个女人是认真的。

“别说是个和尚了,我连何糕都想过,可惜我怎么弄他这小狐狸都不变成人。”,屋顶上小狐狸闭上了眼睛,子甲将长发盘了起来,挑衅——“你觉得你不配吗?”

“……”

“我来到这,你还算是看得过眼的,至于扯阳,你没看出来吗?扯阳大景心里根本就不是个男人,那是个男儿身的女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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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语出惊人。

“……”

“大师~,怎么样?”

“贫僧看出来了,刻字也好,春风也罢,若是兰妃高兴,贫僧也愿弥勒欢喜。”,逍遥僧开始招牌怪笑——“陆瑾周究竟是否给兰妃你黔过字?”

“兰韵一通,木喙千转,周天团玉,属汗如露。”,子甲开口。

逍遥僧琢磨了片刻,出了声,“兰木周属。”

“正是。”

美人吐字,“我们这算诗交何如?”

“若孕乃至于?”,逍遥僧接着回走。

跟在其身后,子甲吐气如兰,“当产之,初瑾周与我交由,数年也未结果,大师多虑了。”

“哈哈哈,兰妃圆荷尻腰,产子极佳,今日之后化蛇,贫僧其岂可乎?”

“大师不弃,望过会儿动三朝之气作榻上之龙,能缔得我胎。”,子甲抚摸平坦小腹。

走过了山风,走到了山屋。

逍遥僧最后转身问女人,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子甲从后贴住,如海一般吻芝,中年男人欲满西楼,痛饮东江水。

太阳灼灼,山屋之外,风光正好。雾气消散无踪,满贯之鸟雀提似虎突,山脊曲线光华流溢,泛荡着绿叶微风。枯木朽枝簌簌落下,有蝶舞戏于花丛,落花瓣抚摸芳燕与鸽。池溪水涨,划过腻石,掉落山涧,发出清脆之靡音,翠林望捉里鸦。直至斜阳西落,稍显寂静无声,及至夜半,终于一切静肃,似若怠惰,若似虚力,沃土满载一日阳光,屋旁边新菜结出白露,浊浊虫鸣,暖坤之晟,滋育万物。

起身下地,用发酸的脚尖挑起衣服,子甲一边穿衣一边看床上的假和尚,逍遥僧睡着了。

“龙心法师是你爹爹吧?如果是真的,你就别说话。”,软软似梦呓,女人脸色平静。

没有回应。

梦春秋,逍遥僧修行之道。

抒了口气,子甲系上衣带,打开门,外面一个美得不似人间人的红衣人儿腰挎墨刀,雪眉如玉,瞳赤胜血,静静看着她。

“何糕,你究竟是什么人呐。”,子甲问完,叹气,“谁也没用了,已经刻上字了。”

何糕面无波动,腰间墨刀却是出了丝鞘。

“这么生气?”,子甲盯着那刀,“可是何知猎却不在乎的,我与晋王是叔嫂,你还要管我?”

红衣人儿侧身,刀柄指向戾河居,那个女人就在那,快要死了。

“何糕小妹妹,你食气运,可看得出姐姐我之模样?”,子甲双手叠在小腹,一边走一边说。

红衣少年不说话。

“小弟弟,你再看看这。”,兰妃微微指着自己小腹。

何糕皱眉。

“所以说啊,谁死谁生还不一定呢,瑾周。”,抬头,兰妃眼睛似乎看透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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