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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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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陌面色无波的望向南宫傲,等着看他如何令这由翌国公主引起的、再由她引向**的一出戏完美落幕。

南宫傲望着如陌仿佛事不关己的平静面容,心中顿时有些烦闷,她就这么笃定他不会降罪于她?!他转眸望了妍贵妃一眼之后,站起身走到那张残破的凳子前,望着一颗颗钉子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尖利的锋芒,眸光变冷,面无表情道:“这凳子是何人所做?做得还挺细致,钉距也匀称,这若是坐上去……”

他顿住话,转头扫视了众妃一眼,笑着问道:“爱妃们,可有人想尝试下?”

顿时,众妃心中一惊,面色白,纷纷颤抖着身子跪下,额冒冷汗道:“王上饶命。”

妍贵妃身子一抖,连忙也跪下,不敢抬头。不明白他怎将目光转到了那凳子上。

南宫傲回身绕着她们面前走了一圈,动作十分缓慢,步伐却稳健有力,顿时,周围一片寂静,整座凤仪宫只能听到他脚步落地的沉闷之声。跪地的众妃们一个个花容失色,紧低着头,与南宫傲初入凤仪宫时有着完全不同的心思,此时的她们皆祈祷不要被南宫傲注意到。

南宫傲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妍贵妃的面前,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对着跪了一地的人,笑道:“爱妃们这是怎么了?都跪着做什么,起来罢。”

似这才想起妍贵妃说的话,扶了她起来,一把揽在怀里,笑着问道:“方才爱妃说什么来着?要为媛香偿命是吧,爱妃想让谁偿命呢,是打死媛香的侍卫,还是你让媛香去打她耳光的如陌?如陌虽无册封,但好歹也是凰舞宫的主子,岂是一个丫头随意就能打的。”

妍贵妃一怔,心道:看王上这意思,如陌是不能动了,不如先除掉这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以后对付如陌也就变得简单多了。如此一想,当下便道:“人既是侍卫打死的,那就由他来偿命吧。”

莫残歌听着,冷酷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她说要偿命的人不是他一般。

南宫傲略微沉吟,似是在认真思索。妍贵妃见他不说话,目光晦暗难明,看不出他的心思,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南宫傲这才道:“好是好,不过,他武功极高,就凭这些个侍卫,只怕是抓不住他。爱妃,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众人一惊,这王宫侍卫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而出,个个武艺不凡,要说几个人打不过他,也没什么,可这几十个侍卫都打不过,那他的武功得有多高!

妍贵妃愣了下,待回过神来,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低了头,不吭声。

南宫傲伸手勾起她圆润的下颚,迫她抬头,目光紧盯住她的眼睛,道:“若调遣御林军,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来不及,不如,就让爱妃驯养的死士出手,岂不是要简单得多。别个侍卫,即便是想要孤的性命,也是方便得很。”

妍贵妃大骇,连忙挣脱他的手,伏跪在地,额角冷汗直冒,连连道:“臣妾不敢!”

南宫傲斜眼睨着她,看似随意道:“那爱妃倒,你在孤这后宫养着一批死士究竟是做什么用?是怨孤派给你的侍卫太少吗?”

妍贵妃慌忙道:“臣妾惶恐,王上留给臣妾的侍卫足够了,这些黑衣人是臣妾的父王派来保护臣妾的,因担心王上会多想,才做了隐瞒。请王上万万要体谅父王爱女心切,莫要怪罪臣妾的父王,臣妾定会

c向父王转达王上的宽广胸怀。”

她打一开始便句句提到翌国王上,处不准为他求情!”南宫傲沉声道,“孤今日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想活命的,就闭上你们的嘴!你们,带吴太师去远一点的地方,别污了孤的眼睛和耳朵。若是让孤听见一丁点的声音,孤摘了你们的脑袋!”

众人噤声,吴太师却是悲愤大喊:“昏君!竟然为了个妖女,斩杀忠臣!封国完了,完了……”

一块破布,蓦地塞进吴太师的口中,将那些未完的话,都变成了“唔唔”的声音。

沉重而又心凉,成为此刻百官的心情。御花园里的气氛,由最初的君臣融洽,到如今的噤若寒蝉,全与那名女子有关。

“臣请赐死!”忽有一人站出。

与吴太师不同,此人面色倨傲冷硬,有股子正气。

南宫傲看也不看他一眼,开口问道:“原因?”

“臣不想看到国家灭亡,更不愿亲眼见到英明睿智的王上毁在一个女子的手中!尽管她美若天仙,但在万民与苍生面前,美人永远都只会是牺牲品。而您的一意孤行,不仅会毁了您自己,也将会使您心爱的女子背负红颜祸水的罪名,最终成为众矢之的,难有好下场。”

“你怎知,国家会灭亡?王上会毁于我手?就因为研贵妃一席话?”许久没有说话的如陌,终于开了口,淡淡地扫一眼站得笔直的男子,再望向面色难看的研贵妃。如陌嗤道,“据我所知,翌国表面虽是翌王掌权,但实际大部分兵权,早已被他的几个好儿子分化。目前,他已是自顾不暇,何来精力,顾着贵妃你的处境?”

妍贵妃面色大变,“你怎么知道?”一句话脱口而出,说完慌忙捂住嘴,却为时已晚。

如陌笑道:“我不只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的那些哥哥们,从小对你母亲恨之入骨,连带着也不喜欢你这个妹妹。倘若此时,翌王突然暴毙,你认为,你的那些哥哥们……是争夺王位重要,还是替你出气重要?”

“你敢咒本宫父王!”

“我不是咒他,我是告诉你,你敢轻举妄动,我随时可以杀了他!”

“你做梦!”研贵妃大怒,愤而起身道:“我翌国王宫高手如云,你以为就凭你,可以混进王宫,杀我父王?白日做梦!”

“你可以试试!”如陌笑,表情淡淡的,却忽然有了让人相信的力量。

天空,这时有一群白鸽飞过,朝着凤仪宫的方向,纯白的颜色,与天空连成一线。

如陌嘴角一勾,随手在一旁折了根树枝,扔向天空,那动作看起来,像是没事丢根树枝玩一玩。但,十五只白鸽,一个不落,同时掉在地上,全被那根树枝贯穿胸膛,没有发出半声哀鸣。

惊讶,或者震惊,都不足以形容此刻在座各位的情绪。杀人,其实有时候,比杀一群鸽子,容易得太多。

如陌瞥了眼最中间的那只白鸽的腿,淡淡笑道:“贵妃,你又有信来了。”

还没从惊骇中回神的研贵妃,脸色白得吓人。听到如陌的提醒,她才蓦然想起,这是她的鸽子!为了防止有人半途劫信,所以每次都用一群,但只有一只鸽子身上有信。

这一次信上的内容……

不等研贵妃起身,如陌抬手,朝地上的鸽子张开手指,掌心像是突然生了漩涡,被绑在那只鸽子腿上的信条,长了眼睛般地直往她手中飞去。

“翌王重病。”如陌念道,研贵妃脸色急变,飞快地过来抢走信条,瞪大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

真的是父王重病!研贵妃瘫倒在地。

如陌淡淡道:“看来,我可以省些力气。”

研贵妃失神地站起来,连行告退礼都不记得了,就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御花园。来时,凤鸾软轿,高贵傲气,走时却是失魂落魄,令人唏嘘不已!

南宫傲扭头看着如陌,目光充满了新奇和审视,凑到如陌耳边,轻声笑道:“凝儿你,真是让孤大开眼界!若是有一天,凝儿你……想要孤的命,是否也是易如反掌?”

如陌瞥眼,语气淡淡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还指望你帮我名留史册,为万世唾骂呢!”

“凝儿有此宏志,孤一定不负你的期望!”南宫傲笑起来,笑得十分欢愉,又道:“孤很好奇,怎么翌国王室的内部斗争……凝儿你,似乎比孤还要了解?!”

如陌低头拿了杯茶,轻轻啜了一口。

看她的样子,是不准备回答了。南宫傲无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前日孤的信使,刚从那边传来消息,并未提及翌王身子有何不适,怎么突然……就重病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南宫傲疑惑地看着她,如陌这才不慌不忙从袖中拿出一个信条,放到他的手里。

“只要贵妃相信,那就是真的。”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那么多双眼睛,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信条被换了。怎么被换的?没人知道。

“凝儿,孤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没有成为你的敌人!”他开始庆幸,那一晚,幸好罢了手,不然,他也许会后悔一辈子!

这个女子,太善长从内心去击败对手,与她为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而由始至终,她都是那样从容淡定,无有一丝波澜,连杀一国之君,都说得像吃饭睡觉一样容易。仿佛天下间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击败她!如果有,那一定是情!

百官垂首,开始重新思量,对待封后一事,要持何种态度?

“王上,靖国侯求见。”有人来报。

南宫傲微愣,十年不问朝政的靖国侯,忽然进宫见驾,他似乎已经预见了,靖国侯的来意。有些头痛。

“快请。……凝儿你怎么了?”突然手心冰凉,身体僵硬,南宫傲奇怪地看着她。

“没事。”如陌垂头,将手从他掌中收回,目光望向手中的玉杯。那个人,出现得这样突然,她还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眼前的茶水,蓦然间散开,涌向四壁。破碎的记忆,被各处分裂的茶水,清晰地倒映出来。

“爹爹为什么要答应娶那个公主?……爹爹不是说,这辈子只爱母亲,只疼嫣儿吗?不要娶那个公主,好不好?娘回来会伤心,嫣儿也会伤心……”

那一年,七岁的孩子,抬头仰望着,心中高大犹如神祗一般的父亲,紧紧拉住他的衣袖,那样无助的恳求着。

第一次,最疼爱她的父亲,没有理会她的难过和伤心,甩开她的手,独自进屋。任她和哥哥,在白茫茫的大雪中,跪了一整夜。

伤心的泪水,流淌在小小的脸庞,被冰霜冻结。呼吸都变得疼痛,不知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醒来后,只有哥哥在身边紧紧地抱着她。

她不明白,那样爱她的父亲,为何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在之后的一个月里,竟然对她漠不关心,直到那个公主进门……

“参见王上!”

曾经无比熟悉的声音,唤回了沉浸在久远记忆中的思绪,不知不觉蒙上一层水雾的眸子,立时变得清冷如常。

缓缓抬眸,被恩准起身的中年男子,形销骨立,容颜憔悴,神色沧桑,只眼神,还保持着昔日的凌厉。这个曾经有着封国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冷大将军,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竟然苍老得完全看不出当年的影子!不只如陌心头大震,所有在场的见过当年马上英姿的冷大将军的大臣,无不是大吃一惊。

南宫傲惊讶道:“靖国侯……怎么如此憔悴?是否哪里不舒服?孤传御医来为你瞧瞧!”

“不必了王上!”冷迟连忙阻止道,“臣……这是心病,御医瞧了也无用!”

南宫傲叹息,想起当年的冷迟,是整个京都城里,所有女子梦寐以求想要嫁的男子。他的姑姑,也就是那位长公主,时常在梦里都叫着这个人的名字,哭着喊着,用尽了手段,最后终于嫁过去……但却害得人家破人亡,妻离女散。她自己也独守空房,长达十年,如今更是缠绵病榻,不仅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毁了这个优秀男人的一生!

情之一字,真是毁人!所以他一定不能让晔,步冷迟的后尘。

“长公主近日如何?病情可有好转?”南宫傲问。

“还是老样子。”冷迟淡淡地答,提起名义上的夫人,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表情,“臣今日进宫,是为立后一事。”

“如果是反对的话,靖国侯还是不要说了!”南宫傲笑着接口,很是给他留了面子。因为当年,如果没有冷迟一力回护,他不只保不住太子之位,连性命也会不保。

不过冷迟,似乎并不领情,继续说道:“听说王上为此与辰王生了嫌隙?王上应该知道,如今局势,金国囤兵边关,对我朝虎视眈眈,虽有翌国作为牵制,但我朝一旦发生内乱,他们必定趁机发兵,夺取边关,攻占我朝领地!臣虽退出朝堂,不问政事多年,但曾对先王有过承诺,一旦王上日后做出有损江山社稷之事,臣不会不闻不问!”

“那你想如何个问法?”

“臣请王上,取消封后大典,将祸乱朝纲的妖女赶出宫去!并下令有生之年,不得再以任何形式,踏进宫廷半步!”

口气坚决,神态冷漠异常。自打进了这御花园,冷迟没有看过南宫傲身边的女子一眼。他不知道,那被他称之为祸乱朝纲的妖女,其实与他血脉相连。

“妖女?”如陌抬头,始终没什么表情的眼睛里,忽然划过一抹深深的刺痛表情,任何人都可以说她是妖女,这个人,不可以。

“靖国侯对小女子……真是手下留情!居然没有让王上杀了我,以平众怒!”

心里痛得窒息,脸上却笑得灿烂。

冷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是一眼,眼光划过一丝异样。

这样的一张脸……果然有祸国的资本!只是……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一点隐约的熟悉……这十年,几乎闭门不出,像这样年轻的女子,他怎么可能见过呢!压下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道:“只要你不祸害朝纲,本侯管你是死是活。”

说得好,说得真好!如陌拍掌冷笑,“十年不见,靖国侯倒是越发仁义了!”

“十年不见?你认识本侯?”冷迟目光凌厉,朝她直逼而来。

如陌不闪不避,讽刺笑道:“认识!你不就是十年前为了迎娶长公主,而弃糟糠之妻,害得女儿死于非命的冷大将军么?”

冷迟面色一变,急声道:“你是何人?你怎知……”怎知他的女儿死于非命?世人都以为,她们母女一怒之下,回了老家。

“我是魔宫宫主,自然什么都知道。”如陌扬头,自有一股冲天傲气。

冷迟不屑,哼道:“魔宫妖女,出身低贱,凭你这种不洁之身,也想当一国之后,真是痴心妄想!”

瞳孔一缩,气血上涌,如陌痛笑道:“对,我是出身低贱,怎比得侯爷你,……攀上王室,身份显贵!”

曾经是这个世上感情最深厚的一对父女,在十年后的第一次相遇,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没有痛快,只有悲哀。最浓烈刻骨的悲哀。

南宫傲皱眉,奇怪于她的反应。之前也有别人当面说她是妖女,说她出身低贱,她根本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怎么现在……换了靖国侯说这话,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情绪这样激烈!

“凝儿……”

“我身子不适,先回宫了。”扔下这么一句话,她飞快地离开,离开这个让她呼吸艰难的地方。

逃一般的速度,与至亲之人擦身而过。

如果再待下去,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张嘴,一口血吐出来。她在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里,胸口急剧的起伏,心痛得像要死去。

十年来的一幕一幕,都开始在眼前回放……

“张开嘴,喝下去!”

冰冷阴暗的地宫,她小小的身子,被人用力地按在地上,头顶冷酷无情的男人,命人掰开她的嘴,将一个极度恶心的大虫子,连同腥臭的一碗血,强势地灌进了她稚嫩的口腔。

无力挣扎。也没有权利说不……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那人是王,高高在上。除非你已经强大到拥有杀掉他的力量,否则,对他说不,会付出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比如,那个被扔进蛇窟里的女人……被毒蛇缠身,从四肢开始,在极度恐惧的窒息绝望下,等着被毒蛇一寸一寸吞食入腹,不会很快死去,但会让你尝尽痛苦和折磨,最后胆裂而死。

恶心的感觉,还没消褪,一股窒息的痛,从胸腔内,向全身疾速漫卷,没顶而来……像被人用刀子千刀万剐,又像是被人用力地撕裂了心肺。痛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周围,有很多的人,他们无不冷漠地看着她,没有一个人,朝她伸出援手。

双眼迷蒙起了水雾,视线渐渐模糊。以前无法想象的残酷,在她的生命里,来得迅猛突然,无法拒绝。

……

“杀了他!你就可以得到这碗食物!”冷酷的男人,指着一碗冰冷的粗食,对两天没有吃过东西的孩子笑道。

孩子攒着刀,看着和她年纪相仿的另一个孩子,没有动。

男人又道:“你不杀他,你就会成为别人的食物!”

男人招手,有人刷一下掀开蒙住洞口的黑布,那个恐怖的蛇窟,又出现在眼前。万蛇蠕动,多日未见鲜血的毒蛇,饥渴地朝她吐着信子,像是恨不得立刻把她卷进口中。

惊颤,由心至身,几乎是在那一刹那,她举起刀,朝另一个孩子的胸口狠狠刺了过去。

没有犹豫。

生和死之间,她还是选择了生。

血,糊住了眼睛,湿热的,带着潮气。看不清别的颜色……

她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不能呼吸。

爹爹救我!

娘亲我不想死!

好痛苦……

……

“如陌,对不起!”身后,忽然有人开口,惊醒了沉浸在噩梦般的回忆里的女子。女子回头,那个遥远的家里,唯一还保存着温暖的男子面孔,意外的出现在朦胧的视线中。

“我是跟着父亲来的,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说些不好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冷意潇清雅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抱歉。从御花园,一路尾随着她来到这里,看着她蹲在地上,颤抖着抱着自己的身子,那样无力彷徨的姿态,令他突然感到心痛无比。

很想走过去抱住她,给她安慰……这种感觉,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举步,他朝她走过去。想伸手扶她,但手还没有抬起来,她却已经猛地起身,朝他怀里扑了过来。

仿佛,渴望这样一个怀抱,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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