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楠知道，那天是自己的转折点。
那天，白茶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很久。
那天，向楠打听到了影子糟糕的现状，知道了白茶的父亲刚刚去世，知道了白茶还没来得及掌权，也知道了外人白茶的排挤和质疑。
「所以，白家只剩她一个了？」
第二天，那个主动来找自己玩的清秀的小沙弥已经和自己混的很熟，他们坐在床上聊天，看着笑嘻嘻的小沙弥，向楠有些奇怪：「那你为什么还求她留下你？她比我们还小。」
其实向楠当时想说的是，她比我们还小，跟着她能行吗。
但是他嘴笨，不善言辞，不知道如何拐弯抹角，只觉得这样直接说出来会不会太伤人心，看着笑嘻嘻的梦清欢只觉得奇怪，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会哭成那样可怜兮兮的求一个小女孩留下他。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脑子一热也跟着跪了。
「哎呀，你不懂你不懂，每个人都有救赎嘛，小小白救了我，那她就是我的大腿啦～当然是要抱紧不松手呀。」
梦清欢揽住向楠的肩膀，笑的贼兮兮的：「原来那天在门外偷看的人是你呀，那我们就扯平了，我知道你在小小白面前趴下你知道我在小小白面前跪下，这件事儿可千万不能向外面说，我们要互相保守秘密哦。」
「这算什么秘密？」向楠不解。
「很丢脸的好不好，大男人下跪，说出去简直没脸见人！」梦清欢当场就炸毛了，虽然他整个脑袋都光秃秃的想炸也炸不起来，只能烦躁的摸了一把自己光滑的头顶：「虽然走投无路的时候尊严什么的都是浮云，但是往外宣杨就过分了。」
那个时候，他和梦清欢关系真的很好，两个人几乎是互相扶持着成了白茶的左右手，向楠成为军师制定大局，梦清欢带人临场应变，配合也非常默契。
那天他们聊到了很晚，小小年纪没有成年人遮遮掩掩的心思，两个人毫无顾忌的聊起自己的遭遇。
梦清欢知道了向楠一家人被抓进实验室，知道了向楠母亲为了保护他死去，知道了向楠遭受了非人的实验，知道了向楠的父亲为了把向楠送出来连带着自己炸毁了实验室。
向楠也知道了梦清欢一家人被迫害，父亲被恶意害死，妹妹死亡，也知道了梦清欢被人抓走流放在外扔在破败的军营差点被侵犯。
「听起来她还挺忙的，就你一家都给她找了不少麻烦。」听到后来，向楠感叹了一句。
听梦清欢的描述，向楠总觉得白茶不是在捞人就是在捞人的路上，一边去找梦清欢妹妹，一边捞梦清欢父亲，一边又去捞梦清欢。
「哼哼，明明你们一家也给她找了不少事好不好。」梦清欢不服气的反驳：「你要知道，小小白当时目标就是那个实验室，结果差点就得手了，你父亲把实验室给炸了。」
后半句话梦清欢没说，白茶本来是要把向恩和向楠都救出来的，结果向恩没耐住性子出了失误不得不炸了实验室，白茶只能临时改变计划去救向楠。
结果向楠跟个兔子似的到处乱窜，白茶废了老大的劲才把向楠拎回来。
有好几次梦清欢都在通讯器里听白茶吐槽向楠这死孩子怎么又跑了。
「嗯？你们还没睡？」门被推开，两人齐齐抬头，白茶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看见他们有点惊讶，不过立刻反应过来：「你们两个都在这里的话正好不用我多跑一趟了，这是你们两个人训练计划，详细看一下做做准备。」
「诶！小小白这是留下我们了，对不对。」梦清欢立刻从床上蹦了下来扑到白茶身上，差点把白茶撞到墙上去。
小男孩比小女孩发育慢，白茶已经高了梦清欢一个头，梦清
欢这样扒拉着白茶双脚都离了地，看上去像个挂件。
白茶冷着脸把身上的牛皮糖拽下来：「本来你就是影子的人，你已经超过十二岁自主选择的机会了，本来你跟我说一声你想干什么就行了，还非得给我跪那么一下。」
「还有你，你也是，别总是好的不学，学他跪来跪去的，你们这样跟我跪来跪去的我怕折寿。」白茶看着向楠把另一叠资料递给向楠：「想留就留下来吧，不过留下来会很辛苦，你先把这些资料看完，如果能忍受的话，再来和我详细谈吧。」
白茶走了，向楠翻着那些资料有点不知所措，他看了看一旁的梦清欢，却发现梦清欢已经干脆利落了填表签字。
「你看完了？」向楠惊讶。
「没有呀，但是跟着小小白肯定不得吃亏呀，无脑入就行了呗～」梦清欢还是笑嘻嘻的，光着小脑袋十分的喜感：「她家人捞了我家人，她捞了我，所以我理所当然不就应该跟着她嘛。」
「……这样吗。」向楠想了想，也签了字，一边认同的点点头：「也对。」
「对什么？」梦清欢对向楠这句没头没脑的回答不太理解。
「她救了我，给了我希望，我觉得我应该抓住。」虽然也不知道这个希望靠不靠谱，向楠叹了口气：「而且这文件里什么基因什么能力的我都看不懂，签就签了吧。」
「啊？你看不懂？你早说啊。」梦清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凑了过来指着名字说：「你不懂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啊，要不你先把名字划掉？反正小小白不会介意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