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的意思其实与“定向服务”大差不差。
但聆听者不同，引起的波澜壮阔自然也就不是同一等级的。
虽知是烂俗的假话，但在听到“你的专属”时，韩江易的心脏还是没能忍住悸动，强烈地在胸腔里跳动着。
他敛眸，避开美杜莎催人石化的眼神，假意不知藏匿在灯光影子中的九头蛇，嘶嘶地吐着信子往他脖子里淬毒。
“专属吗？”
“随便。”
前一句不怎么像是韩江易会说出口的话，但加上后一句的话就显得十分真实了。
郑月慈身心舒畅，玩味地打量着看不出表情的韩江易，顺便欣赏着与他人设严重不符的，无意识抓着椅子边角的手。
“当然是专属，”郑月慈嗔笑，“郑月慈的专属服务。”
“周周是谁？”
韩江易自知鱼儿已经上钩，他不动声色，尽心尽力地扮演着痴情人。
“周周也喝过吗？”
若是以前，用不了这些打太极的功夫，郑月慈绝对是第一个意识到两人的关系不对劲的。
她在被诘问。
但她正沉浸在拿捏天菜的满足感中，毫无意识地被韩江易踏破的底线，竟然还乐在其中。
拉着高岭之花下神坛是千百年来人类的恶趣味，郑月慈最喜欢扮演类似于董永的角色，冷眼看着神仙为自己寻死觅活。
“怎么？”郑月慈十分耐心地圆着慌，“你不信我？”
她绝口不提传说中的“周周”，不动声色地绕过这个话题。
“只有你。”
“我从未对一个人如此用心过。”
善于将问题抛给对方是渣女的一门必修课，对于阅卷无数的郑月慈来说，称呼一声“优等生”当仁不让。
毕竟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嘛。
但韩江易也只是个表面小白花，他将两人的距离拉近，穷追不舍：“所以为什么要和周周喝酒？”
郑月慈对待这张脸有着极大的耐心，她歪着头问道：“你用什么身份质问我？”
“韩医生，你在想什么？”
趁着韩江易愣神的功夫，郑月慈抬手摸了摸下嘴唇的细小伤口。
“韩江易。”
这是郑月慈第一次以一个十分平静的语气喊他的名字，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第一次了。
“这个伤口……”
羽睫似是划过皮肤惹人战栗，郑月慈亲昵地那鼻尖刮了一下他的鼻尖，亮出伤口，呼吸尽数喷洒在韩江易脸上。
“……拜你所赐吗？”
轻颤的睫毛，若有若无的哼咛声，急促的呼吸声仿佛再现，韩江易攥了攥手，回味着嘴边的柔软。
他放出一点嚣张轻轻勾着郑月慈的脖颈，反问道：“你呢？”
“你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郑月慈双手撑着床，身子向后仰，长发被引力向下拉垂在洁白的床单上。
“嗯。”
“你的心中所想就是我的答案。”
皮球迂回，旋转着进了球框，经验+老练终于唤醒了郑月慈的敏感灵魂。
面前男人早已按捺不住满肚子的坏水，虽然尽可能的扮演忠诚，但他终归不是演员那块料子，也别妄想吃这碗饭。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就算嘴巴不说，坏意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棋逢对手，巅峰对决。
郑月慈不带任何感情的笑了笑，身子坐正：“你诓我呢？”
韩江易挑了挑眉，演技故作拙劣：“我认真的。”
似乎是怕她不信，又十分真诚地举起两根手指对着天花板发誓。
“我从未对一个人如此认真过。”
郑月慈上前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指，十分不屑地讽刺：“装吧，你就装吧。”
“你们家发誓用两根手指？”
“还对着天花板？”
韩江易耸了耸肩：“避雷针呗。”
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要上不下，郑月慈哪里还顾得上双鸟计划，捂着头对着韩江易摆摆手，阴阳怪气又自觉礼貌的说道。
“请您离开。”
她指了指床头柜，瞪大眼睛威胁着：“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让你声名狼藉，生生世世与我这个臭名昭著的人绑在一起。”
韩江易倒是无所谓，他巴不得三生三世都绑在一起。
“那我赚了呀。”
“赚你妈！滚！”
郑月慈住院数日，也就郑月初每日探望，前几日还来了个挺帅的男孩，韩江易摸清了，他就是传说中的周周。
周成纪这人，名字不错，但行为却十分怪异。
不仅堂而皇之的躺在病号床上吃着水果，还看着他挤眉弄眼。
“crush闯入，闲杂人等退避！”
“啧。”
枕头化作利器准确无误地砸到周成纪的脸上，他放下平板电脑，一骨碌爬起来。
“阿月，见色忘友啊！”
“闭嘴！吃你的水果！”
两人间似乎有着一道屏障将他人隔绝在外，但韩江易可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