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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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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青将她的情绪一览无余,但并未在意,选择无视后,连头都未抬起,只是开口问道,“魇神,东西可有带来。”

闻言,魇神骨节修长的手指托着琉璃妜示于人前,斜眼看了眼谭青,“告诉我霓裳是谁?”

“想要知道的话,取来另一半琉璃妜。”

“曳岚呢?”魇神并未答应,也是深知那一半琉璃妜的重要,如今神界与冥界大战已经重伤,他万不可冒险至神界于死地,可霓裳又是谁,他根本无法做到舍弃,某种感觉他一定要找出真相,他小心谨慎的收回琉璃妜,如是只是给他看一眼的动作,“她在哪里?”

谭青盯着那被收回去的半阙琉璃妜,却早已视作囊中之物,他道,“魇神,你知道的,我只是要一个祭器而已,何故叫我不开心呢?”

貊庠脸色却猛地一变,琉璃妜做祭器,那是何等威力,纵观此物可以控制锁妖塔,她不是不清楚,所以谭青是要做什么?

那祀地会是千阶祭坛吗?

那么她的确是摸不懂谭青了,她用力吞了几口唾沫,保证自己冷静下来,她抬眸也不拐弯抹角,可见她着实心直口快,“国师,以琉璃妜做祭坛祭器,你的目的真的……”

岂料,谭青抬手的功夫就打断了貊庠的话,并封住了她的嘴巴,令她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见状儿,魇神质问道,“为什么,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那么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她所说的话,对他没有实际益处。

谭青眯眼打量魇神几眼,难得解释道:“她很括噪。”

可见答案是肯定的,谭青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毫无波澜的笑意,随即面色一沉,“那么她是霓裳吗?”

谭青冷笑一声儿,看向貊庠,似笑非笑的道,“庠儿可不是,你的记忆我也没有动过手脚呀,怎么就会认错人了呢?”

貊庠手掐上窗棂,心中无声的呐喊,你没有动过,他会认错我,认错霓凰还差不多,她们两个几乎长的差不多模样。

魇神明显不信,可却还是排除了貊庠,他记得她是夏衍的妻,他看向谭青,眼神恍惚的紧,逼问道,“所以,霓裳是谁,她在哪里?”

谭青坐回案几,单手撑在案角上,眼神微微溢出冷凝,却神情自若道,“她就在琉璃妜中,器灵而已,如是空气一般的存在,反正你是寻不到一丝她的可能,不过她的脸到底长什么样,你怕是都不记得吧!”

貊庠拐过窗棂处,这才能望见魇神的脸,不至于叫谭青全部挡住,而他确实让人琢磨不透的本事越发见长了,直接抢来琉璃妜不就是了,另外一半操控他再去夺回不就可以了,何故如此麻烦。

但是,他怎么什么都知道的一副样子,就像是藏在他们身边监视着他们一般。

“她在琉璃妜中?”

魇神不可置信的看向谭青逐渐阴沉下来的脸,握紧了手中的琉璃妜,那像是月半一样的阵器,“那是谁将她生祭为器灵的?”

谭青伸手轻轻刮向案几上的堆灰,白皙纤长的手指上满是脏污,他的目光却缓缓移向貊庠的脸,像是能够看穿她在想什么一样,三分漫不经心,四分玄秘叵测的回答道:“是你,东夷神主向影。”

“……不,不会,”魇神矢口否认,并不想信,即使知道,他的话有一半几率为真,可他就是不愿意接受,那个人会是自己,他颤抖着用琉璃妜贴近自己的心脏,因为那里,不受控制的在想念着一个人,只是他在蛮荒受伤,导致记忆不好有些忘记了她的样子而已。

所以,伤害了她的人,怎么能是他呢?

“魇神这是怯懦了?”谭青抬起脸,眼神里忽然崩出的冷漠,让魇神一瞬望尘莫及的慌了手脚,仿佛那就是无法改变的不争事实。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嗓子眼儿近乎被巨石填堵,他闭上越发深红的眼睛,摇头坚定的否决,似乎那样才能呼吸,道,“谭青,你休想拿到琉璃妜,也休想骗我,我不会信你。”

貊庠确是不想再看,这人何苦不到黄河不死心,可奈何她发不出一丝建议。

“我拿琉璃妜,拿的可是光明正大,何止是骗?”

“……琉璃妜乃是上古神器,你如何光明正大的拿,更别说企图去骗?”魇神的眼里闪着隐忍,涨疼的几乎要灼瞎了双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难过,仅仅听到或者想起霓裳那两个字。

谭青挑起眉,扬起几丝薄凉瞥向他,却尽是唾手可得的意味儿,“我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那么今日一定是例外!”魇神将琉璃妜收回,拉开阵势,握紧了手中的配剑,承诺般坚定的说到,“可能会让你失望了。”

谭青微笑,眼里蕴含着冰渣,他认真而又严肃的说道,“魇神,你清楚我不想与东夷为敌。”

魇神执剑对准他,眼神锋利,“那就试试。”

屋外的雪下的更大了,气温也下降的厉害,别问不知冷热的貊庠是怎么知晓的,因为她能够看到他们呼出的热气,在屋子里绕出烟雾来。

可她在意的只有他们打架不打架,这谭青总是一副神不可知的模样,不知打起架来,会是什么样子,就在貊庠思绪刚涌现时,魇神就提剑摔先主攻,那凌厉的剑气如领雷泽,一击必杀。

谭青甚至没有动一下,只是微微侧了下脸,便躲过那道剑气,他再一次说道,“魇神,是确定要与我为敌吗?”

“一个邪祟,也敢妄想祸天。”魇神蹙眉,眼底闪过一抹戾气,握紧手中长剑,一剑凌尘,直冲他而去。

谭青幽幽的盯着那剑,可距离他一寸之间便再也动弹不得,仔细看会发现是有一道巨大的光墙挡住了那剑,而他只是轻挥了下衣袖,一招就将他击飞了出去。

他从案几上起身,略略挑眉移向手中半阙琉璃妜,而后看向被砸向一楼地面的魇神,似乎是有些心疼,“魇神,可别摔疼了。”

魇神轻拭嘴角的血迹后,再看到他手中之物时,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他是在刚才拿走的吗,的确,他貌似不是一般邪祟之人,不然怎可一招将他打飞,更加是隔空取物。

他爬起身后化做一道疾风,卷起大门之外的霜雪如同风暴一般向他俯冲了过去,他势必要夺回琉璃妜,即便不要这条命,那也要对得起东夷,更是对得起天帝。

谭青将手中的琉璃妜收回袖中,在那暴风袭来之际,终于是舍得抽出藏于腰间的一把软剑,而那软剑一出却如是乾坤变动,威压如是九重天压下凡尘,绝无生处,他迎击而上,招招毙命。

只守不攻,魇神只能被压着打,可是反攻为上,他根本又吃不消,不知道怎么的,自他的记忆戛然而止蛮荒之境时,他的战力便大不如前。

这样的认知,使他的面色惊异到嗓子发哑,但一瞬便平复下来冷静自持,他明白,那是因为他忘掉了霓裳,所以才会忘记了蛮荒。

然而现在,他不能放弃他所肩负的责任,因为私自拿走琉璃妜,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不理智。

所以此间,他必须用他的命去填补这一刻的错误,东夷才能安然无恙。

可他并不后悔,再一次确定那个人的名字,而她叫做霓裳。

貊庠躲在一旁观战,实话说,如此大动干戈的战争场面她还属是在天界看贺槿与夏衍打过一场。

此间,她不止惊心动魄,更加是心情爽到爆,她笑的肆意,似乎是看客嗅到最令人兴奋的高潮。

不得不说,这谭青的武力值可丝毫不属玄武帝君来着。

谭青蓄势一剑划过如斩三秋,似乎整个房子都能给他拆分了一般。

魇神堪堪避过那道剑气,却防不胜防飞泄而来的漫空碎屑腐气,虽然他及时捂住鼻子后退了一步,可肺腑之中已然落进了腐气,他只觉经脉一阵痉挛,不受程度的呕出一口血,而那腐蚀之气,似乎是邪毒。

见状儿,夏衍手持软剑轻笑着一步一步踏下阶梯,冷风虽被阻隔在窗外,却仍旧感觉冷意袭来,他冷嘲道,“传说中的魇神,也不怎么样,区区邪毒也抵抗不过。”

“的确,难敌你这邪祟下三滥的手段。”魇神回击,卯足了劲儿撑着剑才勉强站起来,可他仍半分退缩也没有,大有不要命之决心。

谭青行至阶梯一半之间停了下来,安静一笑,“是神都如此嘴硬吗?”

“那要看是对谁,像是你这种邪祟,天地不容。”

谭青眯了下眼,不置可否。

紧着,他有些琢磨不定要不要杀他,毕竟半阙琉璃妜还在神界。

可是,这里人选那么多,也不完全非他不可!

他将手中似月光一般轻盈的软剑用力一抖,就见剑随人影,他们似一秒就下到了一楼大厅,随后只听得剑光相击的刹那滋出的火光刺眼。

貊庠从角落一下蹿到了二楼栏杆之处,就只是看到了那被一股极强之力撞到门槛才停下来的魇神,他单膝跪地,手中所持长剑撑着他才并未倒下,可他胸口处明显有一道伤口,在往出溢血,源源不断的滴在落满雪的腐朽地板上,有些肮脏的既视感。

而谭青则持剑而立,身形如立竿一般挺直,他的目光游移到他溢出血的伤口处停下,眼神是看不懂的深幽。

下一秒,他随意的举剑就划出一道极光对准了他,而那光猛的如是波涛汹涌的雷霆般万钧落下,那力可碎万物。

魇神握紧了剑,在那光袭来之际,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凭死迎击。

空气中两道剑气相击的那刻,如是雷霆击在山巅,产生两种物质疯狂对决,一时之间很难辨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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