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琛从会议厅大门口出来后就径直去了行政楼，虽然知道顾小白不想让旁人知道他跟自己在一起，但不晓得他是否介意被吴教授看到，只是这么想着，脚步也越来越快。
到了行政楼后见到办公室大门紧闭，林墨琛拿出手机给顾小白打电话，并未接通。他心里想了些有的没的，又定定神，开始往回走。走了一阵，便看到远处的学校小花园里有一个熟悉的背影，顾小白坐在一个长石凳上望着前方的湖水。
说是小花园也不算，顶多是一片绿景长廊，一边是灌木丛月季香樟树等，另一边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每到盛夏，湖面上全都是粉红色荷花和莲蓬，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林墨琛终于找到人，深吸了一口气，快步流星得走上前去。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冷着声音开口，仔细听声音还有些抖，天知道他有多害怕顾小白会突然不见。
顾小白望着湖面上的荷花和莲蓬出神，听到声音猛地一激灵，他抬头望去，正是身穿灰蓝色西装的林墨琛，顾小白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衣服，他的脸，随即浅笑着起身，“你们结束了？我没听到铃声，可能静音了。”
林墨琛淡淡答：“差不多快结束了，等会儿有感谢宴会，听说还有一些教授主任，要一起去吗？”
顾小白勉强又笑了笑，连忙道：“不了不了，我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太会喝酒，不给你添乱了。”
林墨琛一脸古怪地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也看不出来，索性不再想。于是道：“那我也不去了，没什么意思。”
顾小白有些诧异，凝视片刻后才开口，“真的不去吗？”
“嗯，陪你。”林墨琛边说，边握住顾小白的手，明明已经6月底，却冰凉的像在大冬天。
顾小白的手不经意间微微抖了两下，随即用力回握住林墨琛。
两人靠在一起又坐了下来。
“见到你教授了吗？”林墨琛侧过头，阳光透过大树落下来的剪影投在顾小白那张精致的脸上，瞳孔像玻璃弹珠一样澄净，连抖动的睫毛都变成了浅金色，好似扑闪的蝴蝶飞到了林墨琛的心里，他仔细看着，好像又瘦了点，也憔悴了些，有些歉疚昨晚不该窝着火那么折腾他。
“还是没见到，今天礼拜天，休息。”顾小白眯眼笑了笑，“看不到就算了，反正教了几年，也被骂够了，哈哈哈。”
林墨琛弯了弯嘴角。
他站起身，注意到长石凳旁的海棠树，粉红色的小花几乎快要落光。
顾小白顺着他的眼睛望去，于是介绍道：“以前春夏的时候，这棵海棠花开得最茂盛了，美院的学生们一排排坐在湖的对面采风，我们那会儿也喜欢坐在这附近看书，风景好，香樟树还防蚊。”
“花的确很漂亮……不过读书，你们难道不是偷偷乘小船采莲蓬吗？莲蓬还没熟透就被采光了。”林墨琛戏谑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真聪明，好像亲眼见过似的。”回忆到以前，顾小白眼神亮了几分。
他也采过莲蓬，周放那厮左摇右摆的，自己差点从船上翻下去，他是旱鸭子，吓得再也不敢去采了。
林墨琛一听，立刻止住了话题，心里头也莫名发虚，于是牵着顾小白的手，穿过绿景长廊往回走。
“要去哪里？”顾小白就这么任他牵着，乖得很。
“你说得算。”林墨琛轻轻的回答，明净的眸中全是眼前人。
顾小白一听，眉梢都透露出喜色，“那我想去吃烤串，可以吗？”
“烤串？”林墨琛有些懵然。
“嗯嗯，昨天周放说……咳咳，我同学说之前的烧烤店其实没关的，是开到别的地方了，本来约的要下次去的。”顾小白笑眯眯的解释，全然忘记昨天的事情，竟然还对着林墨琛提周放的名字。
林墨琛一听，眉宇间神采就冷了下来，松开顾小白就兀自往前走，“既然你跟别人都约好了，还跟我说什么？”
顾小白赶紧追上前解释：“但我更想跟你去的，上次你请我吃馄饨，这回我请你吃烧烤。”
林墨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又重新捏住顾小白的手，寻到中指上那圈坚硬，摸了摸，道：“那你等会儿带路。”
林墨琛开车一路往老城南走，这里有很多上了年岁的老房子，房子低矮又密集，不大好停车，于是两人下车后七拐八拐，找了好一阵，顾小白才在弄堂靠里看到熟悉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