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顾小白洗了把战斗澡就准备躺下，崔姨那一掌杀伤力极大，他腰越发的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基地那会儿扭伤了。
他也不想再跟林墨琛待一屋，既然早就分开，那就桥归桥，路归路，也让自己保留一点美好的回忆，于是便去了周放原先睡得那间屋子。
正换四件套时，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墨琛。顾小白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垂首去换枕套。
“回去，跟我睡。”林墨琛也没走进来，只站在门口，握着手机正手指飞舞地回复工作邮件。
“不了，我会抢你被子。”顾小白把原话又还给了林墨琛。
林墨琛没说话，等把工作邮件发完了，他才抬起头莞尔道：“都给你，我睡你身上不就不好了。”
“……你！别太过分！”顾小白手下一滞，瞳孔骤然放大，低声呵斥。
林墨琛忍俊不禁，眼眸却莫名狠厉，缓缓冷嘲，“我想对你做什么还用等到现在吗？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去做的。”
顾小白闻言浑身都一抖，须臾后还是挺着没动作，“我不想跟你睡一起。”
他话还没说完，眼眶就湿润了。说真的，眼前人的每个字每个表情都让他难堪不已。
顾小白总觉得自己病了，不然为什么脑海里总转不停，全是林墨琛的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他有多想念眼前这个人，就有多少次的翻来覆去的深夜。
又得是多疼，现下才能让他说出这几个字。
林墨琛叹了口气，负着手慢悠悠走了进来，他走一步，顾小白就退一步，直到逼到床头柜处，最后低下头直直对着顾小白的眼睛说：“你记性不太好，我说了，你的想或不想于我而言没有意义，可你总要天真地坚持一会儿，知不知道真的很让人厌烦，我劝你别作无用功。”
顾小白终于知道拿人手短，受制于人是什么感受了，是种无可奈何，被人逼至角落又无可藏匿的窒息感。他脸色变了好几变，“你现在怎么这么无耻？”
这话对于林墨琛而言跟羽毛一样轻飘飘，他甚至没做任何表情。
“我这样你就觉得无耻了？啰里吧嗦的，走吧。”说完林墨琛就准备出去，见顾小白还不动弹，扭过头静默地盯着他，直盯地顾小白心里发毛。
顾小白心神慌溃，垂着脑袋跟林墨琛进了自己房间，临近房门还看了眼顾妈的房门，确保顾妈没有觉察到。
站到了门口，顾小白还是一副随时要溜的样子，林墨琛见他不动，抬了下眼皮，付之一笑。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顾小白的手紧紧抓在门把手上，骨节都成了白色。
林墨琛已经躺回到床上，他双手垫着后脑勺，眼睛望着天花板，神情恹恹，像是在思索什么。
“你果然记性不好，我已经回答过你两遍了。”
“你说看我表现。”什么表现？他没明白，这两天鞍前马后，吃好喝好跟对大爷一样招待他，还不够吗？
“嗯，但你不听话，搞得我很不开心。”林墨琛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赤-裸，毫无掩饰。
顾小白大概知道他说得表现是什么了，好久之后，他攥着睡裤的缝，任命似地躺了上去，身体僵硬好比死尸。
“床头柜里有身体霜。”
“……只有身体霜吗？用得这么快。”林墨琛哑然失笑，声音却很漠然，“你也不必这么紧张，旁边睡谁不是睡，过了两天舒坦日子就忘记自己是什么了。”
顾小白充耳不闻，见林墨琛没动作，闭上了眼睛。
两天下来他已经身心俱疲，忽然发觉，再次看到林墨琛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悄然无声的房间里一人望着天花板想事情，一人闭着眼睛，睫毛却抖动的厉害，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各怀心思。
许久，林墨琛开口：“你让我明天就走是吗？好，那就明天。”
他真觉得这里无聊的很，打了两天嘴炮，碰也不方便碰，实在很无趣。
顾小白听到他的话，睁开了眼睛，半晌后“嗯”了一声，背过身的时候眼尾就红了。
第二日一早，顾小白身边空荡荡，摸着被褥温热，看来人没走太久，他心砰砰直跳，翻下床就跑到了一楼，连拖鞋都忘记穿。
客厅里顾妈诧异地看着顾小白，林墨琛扭过头，无言地从他的脚上扫视至脸，最后又定格到脚。
“你怎么鞋都不穿就跑下来了？又想感冒啊？”顾妈嗔怪。
“我……我忘记了，我现在去穿。”见林墨琛还在，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过激的反应，“噌噌噌”又跑回了卧房，洗漱完后才下来。
林墨琛重新面向顾妈，笑得很乖，“伯母您别怪他，金市比较暖和的，大家都习惯光脚踩地板，等他回去就好了。”
顾妈笑着摇摇头。
等到顾小白下来时，林墨琛和顾妈已经在吃早饭，他摸了摸鼻子，准备去厨房拿碗筷。
顾妈放下筷子，把顾小白叫了回来，脸色沉沉，“小林都跟我说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乍然间，顾小白脑袋里嗡的一声，全是噼里啪啦炸开来的空白。他偷偷瞥了眼林墨琛，见他没分一个眼神给自己，干咽了一下后只好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