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顶楼，林墨琛还在打电话，听起来是跟某个商业伙伴在聊投资项目。顾小白翻了翻会议记录，明白过来是打算在东部两块地区分别建立两个电商产业园。
他跟着林墨琛干了快一个月，逐渐摸到点门路，越发同情和佩服jessica等人，这活儿没长三头六臂不好干，公司应该要多给她们一点年假才行。
林墨琛挂了电话后，顾小白告诉他便当盒放在茶水间了。
“你刚吃了什么？”林墨琛问。
顾小白没想到他突然问，一滞后答道：“随便吃了点。”
“你跟我一起来。”林墨琛站起身就往茶水间走，顾小白不明所以，跟在后面。
茶水间墙面上方的电视里正放着一部老电影，顾小白瞅了一眼，之前他跟林墨琛一起看过，不过当时没看到结局。
“你跟我一起吃。”林墨琛又说。
顾小白嘴里还有饭团酱汁的味道，今天去得晚，只剩下这款了，他不太喜欢。见便当里有两道辣菜，也不推脱，拨了点米饭两人就在一块儿吃。电视声音不大不小，充斥在整个茶水间，显得两人不那么沉默。
“去泡杯咖啡。”林墨琛又吩咐。
顾小白才刚刚夹了一筷子进嘴里，都还没来得及嚼，黄世仁就又开始使唤人了，他想刚不是做了一杯放他桌上了吗？但上班时间公事公办也不好多问，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跟这人多一句话，便起身照做。
黑乌乌的冰美式端到林墨琛的手边，他瞟了眼，“拉花呢？”
“什么？”
林墨琛抬头去看眼前人，又问“你不是会拉花吗？怎么不做？”
顾小白觉得这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了，他又放下筷子，冷静道：“您换口味了吗？”
林墨琛笑了笑，眼眸漆黑盯着顾小白道：“我只是觉得你给只见过一面的人都做奶泡花样，我既没听过你会做，更没喝过你做得，有点说不过去吧？”
简直强词夺理！他每天都只喝中药似的冰美式，哪里来的奶泡？
顾小白抿了抿唇，压住心中狂飙的脏话，又重新给林墨琛做了一杯。
第一杯嫌图案散掉了没形状，第二杯嫌爱心不够正不好看，第三杯林墨琛才堪堪满意，随意道了声谢。
一中午折腾下来，也没吃上两口菜，奶味儿闻得挺饱，顾小白喝着做废掉的咖啡，觉得自己再练练可以去咖啡店当个实习生了，大小也是个活路。
林墨琛刚放下筷子，陈子彦的电话便来了。
林墨琛：“你什么时候到的？”
林墨琛：“不去，累。”
林墨琛：“不行，喂？”
顾小白正收拾桌面，就听到陈子彦那头直接挂了林墨琛的电话。也就陈子彦敢这么做了，林墨琛看起来有些吃瘪，顾小白心中莫名暗爽。
正放空着，林墨琛悠悠的声音传来，“你高兴什么？”
“我没笑。”顾小白正色道。
“你觉得我看不出来吗？”
……
什么时候规章制度里有不准高兴这条了？
林墨琛又说：“你下午回去吧，我有事。”
顾小白眼睛一亮，放自己半天假？还有这种好事？
他现在没日没夜跟在林墨琛身边，当跟班的，当暖床的，一刻不得闲，今天终于可以抽空跟宋文吃顿饭了。
他摸出手机，准备跟宋文发信息，却听林墨琛不耐“啧”了一声，目光炯炯得盯着他，“算了，下午别走了，你待着吧。”
顾小白很无语，“……还带反悔的？”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你跟你那狗情夫分手了，谁知道你又要去勾搭谁？宋文？还是哪个女的？”
乍时顾小白脸上肌肉都抖动了一下，眼眶爬上了红血丝，他狠狠扔下手里的湿纸巾，气血翻涌地怒道：“宋文是我老大！人家有老婆有孩子的，你别含血喷人！”
林墨琛见状，不屑地轻笑了声，“哦，我想起来了，你说过不做第三者的。但你得搞搞清楚，现在谁才是你老大。”
顾小白胸中满满都是郁气，实在懒得理他，暗骂了两声卑鄙龌龊云云，收拾好后就走出了茶水间。
墙壁上的电视里电影还在放，林墨琛发了条信息给陈子彦，说自己今天没空，让他别来。
下午四五点，办公室大门被猛得打开，林墨琛从显示屏前抬起眼皮，瞅了一眼风风火火的陈子彦，厌厌道：“说了事情多别来了，你跑来干什么？”
陈子彦也不恼，脱了外套跟扔飞镖似的甩到沙发上，然后一屁股坐下来就开始捋一头的卷毛，自言自语道：“长了好多，要剪剪。”等喘匀了气，才桃花眼弯弯的，笑着对林墨琛说：“我一下飞机连公司都没去就来找你，你非但不来接我，还一直撵人，不太合适吧？”
林墨琛从鼻腔中哼哼两句，阴阳怪气道：“哼哼，那辛苦你了。那敢问陈老板远道而来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别整些歪头歪脑的词儿，我听不惯。”陈子彦挥挥手。
他被中文老师从小教训到大，到了国外念书想着选修个中文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结果他妈的居然又学论语，听到别人拽文他要应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