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能跟顾野撒泼耍赖有事必求,但她不接受。
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顾野等门被沈亦杭合上的时候忽然出声:“等你回来吃饭啊。”
“杭姐。”
解决问题第一步,当问题没存在过。
“……”是暴击。
沈亦杭哐的一声将门落了锁,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走出去好远才想起来自己是有人接的。
于是她转身等待。
接她的依旧是那个老人,现在的他除却沈亦杭见过的装扮,头和手上又坠了些叮铃作响的银饰。
荒漠里的风沙侵蚀进村落,白幡还在空中肆无忌惮地跳大神,在这睁眼只有两个活人的大街上,他显得格外像地府里走出来的收魂的。
沈亦杭等收魂的走近,问道:“去哪?就我们两个去祭拜吗?”
“就你,”老人一口气半天没出来,就在沈亦杭要怀疑他在承认自己不是人的时候他才慢吞吞地说:“我身为族长,自然是要在一旁主礼的。”
族长在天黑之前带着沈亦杭进了村子中心的庙里。
沈亦杭走上前,在族长的示意下推开了庙门,里面的灰尘扑面而来,惹得她鼻子一痒,连忙躲到边上打了个喷嚏。
手上带着厚重灰尘的触感,她用手背捂着鼻子,半眯着眼睛走了进去。
太阳已经位于地平线的交界处,借着所剩无几的霞光,沈亦杭看清了庙里的一尊神像。
这尊神像很明显是男身,还很年轻,没有佛像的慈眉善目,他看起来甚至有些普通。
族长率先走了进去,在侧边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点燃了里面的蜡烛。
火光无所顾忌地晃动,光与暗在神像上显得十分割裂。
沈亦杭嫌弃地跪在了蒲团上,果不其然被蹭了一身灰,忍着再次打喷嚏的冲动,她催促道:“要干什么?”
“三叩天地,为村民祈福半柱香,然后在神像前的木牌上滴下圣女的血即可。”族长操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腔调说。
“万一不够诚恳……”沈亦杭谨慎道。
“相信圣女不会拿村民和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太自信了。”
“……”族长不说话了。
沈亦杭也不耗着了,家里还有等着自己吃饭的。她尽量诚恳地拜了天地,然后道:“你燃香吧。”
“不必。”
“燃。”沈亦杭不容抗拒道。
说半柱就是半柱,一点都别想多。
族长点燃的蜡烛足够将这小块地方照得朦朦亮,于是神像身后遮挡的地方就显得格外漆黑。
恍惚间,沈亦杭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落在燃香上的目光缓缓地移到族长身上,可他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扭着头直勾勾地盯着那尊神像,仿佛被魇着了。
多大魅力啊。
她不信邪地直视那尊神像,到香火燃尽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应族长的要求,沈亦杭走上前滴下了自己的一滴血。
那个木牌也没有什么变化。
但沈亦杭自己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一样,忽然间有些喘不上气来,一旁的族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站不稳的沈亦杭,关切道:“圣女,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
“圣女想必是为村民们操劳过度,既然祭拜结束,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沈亦杭佩服族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点点头,任由族长将自己搀扶了回去。
一个大好年华的姑娘被一个半身入土的老人小心翼翼地一路搀扶回家,任由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
但街上依旧没有人。
天色明明已经昏暗到眼睛难以看清事物的程度了,屋舍里却亮不起一盏灯。
等顾野打开房门,沈亦杭再也撑不下去了,她往前一个踉跄,便栽到了顾野的怀抱里。
族长还在门口表达关心,沈亦杭抬脚将门勾得合上了,然后死死捏着顾野的袖子道:“带我去房间。”
但顾野没有动作,沈亦杭吃力地抬头,却发现顾野的脸开始扭曲了起来,眼球凸出,皮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挪动,将这副面皮撑得变了一个人似的。
还是个从没见过的女人。
扶着沈亦杭胳膊的手臂忽然长出了尖锐的指甲,直直地刺入了她的身体,鲜血被引导着从伤口流出,冰冷一下子便包围了沈亦杭所有的感官,让她连反抗的力量都积攒不起来。
沈亦杭吃力地撑着神志,挣脱不开便试图将这吸血的指甲拧断在胳膊里。
那顶着女人面皮的头微微歪了歪,冲沈亦杭咧开嘴笑了。
沈亦杭蓦然觉得身体一空,好像过了很长的时间,等耳鸣终于褪去,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原身的床上,身上没有半点伤口。
顾野见她终于醒了,连忙道:“怎么样?”
“血……”沈亦杭握住顾野的胳膊,吃力道,“我听见鸡叫了,给我装点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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