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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春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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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卖命,除了能得到的空悬的高位,还有殉葬的“恩荣”。

这两样听起来都很亏啊!

夏侯雍脸上浮现了了然和轻快的笑意,心头重负已然卸下,因为他最渴望的东西有了着落。

元衡只见他从衣衫之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张褪去颜色的红纸,他双手递上。

元衡接过一看,那张红纸已经有些年月了,尽管被主人仔细看护但折痕深刻、边缘残破,她仔仔细细看才发现上面不仅有干了的水渍,还有几点暗红的痕迹。

她正疑惑着此物的来由,却从即将褪尽的金色印泥的花纹中找到了些熟悉感,那是她公主府中的印鉴,除旧迎新的时候印在红纸上做出纹样,好用来做发压岁的红包。

元衡抬头一笑,对上他温情脉脉而坦荡赤诚的双眼,心中涌上几许感慨。

那一年除夕,他以为自己犯错了没压岁,但她还是给了他,于是他玩笑着说这压岁钱他一定日日夜夜不离身。

她以为这只是玩笑话,没想到他身体力行地将这句玩笑话做到成了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夏侯雍确实一直放在身上,从除夕开始,到遵她的命去找萧胜,再到被元恪追杀,直到现在。

上面的暗红痕迹就是他从天罗地网中逃脱之时受了伤留下的血迹,这就是最强大的、最有说服力的证据。

从南至北一路漂泊,躲避暗藏的杀机,若是没有半点银钱,又怎么能顺利加入赤云军,从而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所以,为什么一直贴身收藏?为什么哪怕面临生死威胁也要回来?

如茵绿草自马蹄之下向四周疯狂生长,直到完全统治了目之所及的全部土地,沉默但嚣张。

正如这张破旧的红纸背后的内涵,他不需要多言,心意就铺满了此间天地。

“臣既渴望权势,又渴望殿下的青眼。如果臣只是一个俊美面首,那么随时都可能因色衰而爱弛,只有让殿下用得顺手,臣陪在殿下身边的时日多一些,哪怕受到忌惮。”

红纸在她手上久了,带着她的温度,她微微笑着又低头看了一眼红纸,对他说道:“说得是好听,你就是贪心,什么都想要。”

权,他图,情,他也图。

元衡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身处高位,靠近她的人难免不是有所图谋。

情也好,权也罢,他倒是坦白。

因为世上有太多东西比缥缈虚幻的爱情更有吸引力,贪慕权势太正常不过了,有**才能控制。无欲无求的话,就应该化作一缕风缥缈而去,不需要再停留于烟火人间之中了。

“但要知道有些东西你求不来。”

“是,臣明白。”

他知道渴求她全心全意的爱是奢望,若是能有像连绵春雨里,屋檐下被东风吹来的几滴落雨般的眷顾,他就心满意足了。

“据儿第一次来这里,你带着他去玩吧,再等他大些就给他挑一匹小马驹。”

经久干旱的皲裂土地终于迎来了春雨的眷顾,一阵又一阵大张旗鼓的惊雷彻底宣告着煎熬和痛苦时日的结束。

这是夏侯雍第一次在元衡的授意之下接近单独元据,这说明她接纳了自己,更愿意成全他心里无法言明的亲情。

而年幼的元据将在与这位近臣的相处中感受到与其他所有官员都完全不同的一股温暖真挚的感情,小时候他还不懂,逐渐长大了才明白这是他一生都无法宣之于口的父爱。

而造成他们父子之间无法相认悲剧的罪魁祸首正是他那图谋天下的母亲。

元据与母亲最激烈的冲突将来源于此。

——

元衡坐在营帐内,远处是夏侯雍带着元据骑马的温馨和乐的画面。

元据很高兴,原本他在宫里是有许多同龄的伴读,这一次当然随行。但元衡清楚,因为元据的皇帝身份,这些年幼的孩子无法把他当做真正的玩伴,所以元据在嬉戏中不可能获得纯粹的属于孩童们的欢乐。

其中有一位身份和血统倒是应该让他在元据面前放得更开一些,但他辜负了元衡的期望,他就是信王的幼子元诺。

如今十岁的元诺被送进宫当伴读已经三四年了,靖平年间他就被为表忠心的父亲信王元聪送进宫中,想必那时是遭到严苛的待遇,现在这个孩子有些木讷和迟钝。

尽管元衡对元据的伴读们都一视同仁的和气,但这位元据的小叔叔却依旧内向沉默,甚至有些瑟缩和抗拒。

现在元衡要做两件事,一件事是生个女儿,另一件事是处理掉信王。

战后,她在朝野的声望日渐隆厚,局势逐渐稳定下来,趁着安稳就要尽快生下女儿。否则儿子和女儿年龄差过大,并不利于今后的形势,要是儿子成年后身边有了谋臣,那么还年幼的女儿如何去争?所以两个孩子年龄差越小越好。

再者,现在刚好可以以给儿子生个玩伴做光明正大的理由,毕竟这下子有了浓厚的血缘关系和相近的地位,就不会产生像伴读那样因为畏惧而渐生疏远的情况了。

还可以掩盖元衡要将女儿培养成为接班人的真实目的,毕竟在她登基之前,谁也不敢笃定公主可以成为皇帝,那么小公主就一定是皇帝哥哥的好妹妹、好玩伴。

还有一点,夏侯雍身体健康,头脑聪明,背后又没有牵扯到世家豪门,是个做生父的好人选。

他虽然身负军中威望,但现在已经和军权分离,是个没有实权的闲人。刚好他又无法在元据身上投注全部的亲情,那么如果是个女儿呢?就没有君臣之间的深重隔阂。

元衡还要引导夏侯雍将感情重点放到女儿身上,再在将来让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军事才华和军中的声望移注到女儿身上。

元衡的算盘打得可真响啊,如果这一切都能顺利,那就给了女儿能争夺天下最关键的筹码。

另外一件事就是如何处置信王。

征越之时,夏侯雍手握兵权,万一他有当摄政王或者干脆称帝的想法,元衡就不得不防范,所以留着信王就成为了必要之举。那时候信王就会成为反对他的标杆,而信王自然也是皇帝的最佳候选人,留着他是要牵制夏侯雍,夏侯雍就无法跨越元氏子孙的正当性,他只能是乱臣贼子。

现在元衡稳定了局势,天下归心于她,元据的不合法性被冲淡,元衡更因此让元据坐稳了江山。

但如果信王殒命,且他那一脉断绝,元衡和元据这一脉就将成为玉牒上唯一的元氏子孙。

就算是母系传承,但因为唯一性而有了更稳固的地位,毕竟现在的这群朝臣都是元氏江山下的栋梁呢,真要是换了皇帝全部重新换血,好处就未必轮得到他们了。

要如何不动声色地除掉信王是有难度的,元衡且待时机。但她可以几乎可以确定,在北赵战事平息之前,信王不会动手,假使征伐失败,北赵挥兵南下,信王不会主动承担亡国之君的骂名,倒还不如让她做这个亡国太主。

元衡无法想到的是,在除掉信王这件事上,她的表妹萧容珝在这其中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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