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江北又下了一场大雪，路上都是一层层的积雪，很滑。
陆远澄把何安予的手揣兜里，“走慢点儿，小心。”
“知道知道。”何安予伸另一只手抓地上的雪玩。
李婆婆家在街角那边，他们到的时候李婆婆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当然不是在等他们。
何安予上前，“李婆婆，准备开饭啦，我们去吃饭吧。”
李婆婆笑得慈祥，“不用了，我等我们家小武回来吃饭，你们吃吧。”
李婆婆早年的时候丈夫就去世了，儿子也英年早逝，儿媳妇受不了就走了，剩下她和孙子小武相依为命。
小武是她亲手养大的。之前家里穷，李婆婆又是当清洁工又是捡垃圾的，很不容易，街坊也帮了很多。
小武从小到大衣服鞋子都是旧的，很久才能换新，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比何安予他们大四五岁，早就已经出去工作了，常年不回家，只是寄钱回来。
今年打了电话给李婆婆说要一起吃年夜饭，李婆婆觉得在屋里坐着不安稳就搬了椅子在门口等着他回来。
“小武哥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啊？”何安予蹲在旁边撑着脸问。
即使是在煎熬的等待过程，等着自己期望的那个人回家，李婆婆脸上的笑容也是幸福的，“他没说，工作忙，等等总会回来的，他说了。”
陆远澄蹲在何安予旁边，“要不您先去吃点东西再回来等吧？天这么冷，您在屋外边儿待着也不好啊。”
“不用不用，我怕小武等会儿回来找不到人，开不了家门。”
“那我在这儿帮您看着，小武哥回来我就跟您说？您跟着安予去吃饭吧。”
“我自己就可以了，你们快去吃饭吧，大家都等你们呢。”李婆婆坚持要在门口等着。
看着她瘦弱的身躯，何安予于心不忍，“我进屋给您拿张毯子吧，刚下完雪，现在风大外面太冷了。”
这个她倒是没拒绝。
何安予抱了一床大的，可以把整个人包裹住的毯子，帮忙披在李婆婆身上，整理好。
临走前何安予还又劝了一遍，可惜了李婆婆说什么也不肯走。
没走两步何安予就忍不住哭出来，“狗狗，你说要是小武哥不回来怎么办啊？”
“会回来的，他都打电话说了。你放心吧，小武哥是个守承诺的人。”
小武小时候也和他们玩，比他们大好几个年级，读书的时候还说罩着他们，很义气。
“要是他回来晚了呢？那李婆婆岂不是会等到很晚很晚？”何安予拉着陆远澄衣角，“我们过来陪她说说话吧，好不好？”
陆远澄点头，又担任起了擦眼泪的工作，“你怎么这么爱哭呢？”
“我现在是心酸，我也控制不住啊。”何安予小声辩解，毫无气势，软软的，看起来就没什么攻击性。
她从小就爱哭，陆远澄不理人那段时期还算好的，只要陆远澄黑脸她就不敢哭了。可自从陆远澄改变了，她也跟着更爱哭了。
陆远澄揉揉她的脑袋，“还好啊，我会哄啊。”
何安予感动的一塌糊涂。
怎么办啊，越来越喜欢这个家伙了。
可是何安予不敢说。
要是陆远澄把她当妹妹，那她就是喜欢哥哥，太不正常了，陆远澄会讨厌，甚至恶心她的吧？
何安予的认知里，陆远澄没有妹妹，所以她不知道陆远澄怎么对待妹妹，没办法比较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特别的。
别人总说陆远澄喜欢她，可是陆远澄本人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承认过。
到底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