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羽阴阴地笑着，直到听够了，才大发慈悲地将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把帝凌淋醒。
帝凌蓦然睁大双目，胸膛剧烈起伏，喘息粗重，正如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惊魂不定。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侧脸上沾了一缕缕细细的发丝，衬得那张脸更加苍白，眉眼也更加漆黑。
那双清冷的眼，因承受了过重的痛苦而支离破碎，不再有平日的狠厉和凌冽。
见这个强横的对手终于被自己摧毁，凤轻羽发狂大笑起来，“怎么样帝凌？重温过去的滋味不好受吧？”
“是不是你妹妹找回来了，你就忘记了曾经失去她时的痛苦？”凤轻羽突然凑近，阴冷的气息一吞一吐，“这可不行，人嘛，总是要忆苦思甜的。”
帝凌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喉尖艰难地滚动。
也不知道凤轻羽这个混账东西，在他的梦境中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让他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梦魇。
虽然外界可能只有短短一瞬，但他却经历了无数次看着妹妹，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的痛苦。
那种痛，一次都无法承受，需要经年累月才能愈合，何况十次百次，千次百次呢？
帝凌缓缓睁眼，破碎了一片的黑眸望向凤轻羽，嗓音也破碎的不成样子，“你这个疯子。”
即便是帝凌，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可怕。
他可以让人一遍遍体会那深入到灵魂深处的痛，直到思想和意识被一点点磨碎，成为完全受他操控的傀儡！
“我是个疯子，妖帝大人现在才知道吗？”
凤轻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他用手背，轻挑地拍了拍帝凌的脸颊，“相比从前那副不可一世的嚣张样，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我早说了，但凡落到我手里，任你是什么人，都要乖乖听我的话，不听话，就会变成现在这个下场。”
“所以，这可是妖帝大人自找的，不要怪我哦。”
帝凌的脸又白了一个度，喉头漫上一丝血味，竟是要被气吐血了。
凤轻羽依旧不肯善罢甘休，继续阴笑道：“不过嘛，我们毕竟相识一场，相识即是有缘，我不会做那么绝。”
帝凌垂着眼，脸色阴沉如水，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凤轻羽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这样吧，只要您慷慨解囊，把您的内丹拿出来借我炼制聚灵丹，作为报答，我会……”
凤轻羽刻意停顿，想挑起帝凌的兴趣，无奈对方眉目间除了戾气什么都没有。
他阴恻恻一笑，凑近帝凌耳畔，低声道：“我会用易容术变幻成你的模样，坐上妖族至尊之位，让你的宝贝妹妹喊我哥哥……”
“这样她就不会因为失去哥哥而痛苦了，怎么样？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
越说，他眼中的疯狂更甚，“你也不用担心从此就见不到你妹妹，如果她不听我的话，不懂得如何讨我开心，我就送她去陪你，让你们兄妹二人团聚。”
帝凌气的浑身颤抖，眼神中倾泄而出寒凛彻骨的杀气，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拆成两半，他的杀气实在太重，竟生生把处在癫狂状态的凤轻羽逼退了几步。
但深知自己的情况，他根本无法除去凤轻羽这个心腹大患！惊怒之下，鲜血从唇角流下，浸湿了一大片衣袍。
凤轻羽定了定神，狞笑起来，“看来妖帝大人是同意了？正好我也等不及了，那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