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薄薄的石片在水面上轻点几下，最后还是挣扎不过沉入幽暗的河底。
水边的白鹭懊恼地看了小船上的两人一眼，似是在责怪他们惊到了自己的食物。
不过姬安和相柳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两人手上各捻着一块石头，像是在思量着怎么才能让自己的石头胜过对方。
相柳瞥了身旁的姬安一眼：“你来都来了，不顺便去和烛阴他们打个招呼吗，你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他念了你许久。”
“哈？！”
姬安被他的话吓得手一抖，小石块就在水面蹦哒了一下然后便被水流无情地吞没。
姬安见直接掉进了水里，神情不禁有些懊恼和沮丧：“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从封印里出来了，再说了就算见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吧，还不如不见呢，当初闹得那么僵……”
“你倒是没心没肺得很，人家在那里倒是担心了你几千年。”
相柳似笑非笑地看着姬安：“那妖界你也不打算回来管了，好歹当初也是你一手创建的，这些年妖族没落了不少，若是知道你已经回来了的话无疑是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剂。”
姬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让他们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不就行了，反正我是没打算多管闲事。”
“不让他们知道？”
相柳很快就反应出了姬安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头：“那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妖界都没多少妖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吗？”
“差不多吧。”
姬安含含糊糊地捻了捻手指：“正经告诉的应该只有你一个，人间那边也说是给我保密，两三年内尽量都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相柳又好气又好笑地戳了戳姬安：“这么说我还颇感荣幸，竟然成了你第一个愿意告诉的。”
“那可不是。”
姬安瞥了他一眼，仿佛是给他的荣幸一般。
“估计人间那边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你心里得有点成算才行，”相柳回想起现在妖界的现状，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劝了：“不过妖界现在确实是一个烂摊子，你现在实力还没恢复，确实短时间内不要沾手的好。”
“不是短时间内不要沾手，我就没想过要沾手。当初创妖界的时候都分好了工的，我只负责建，烛阴负责司妖界的四时，其余的管理全归帝俊负责，我可不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姬安一边低下头找符合自己心意的石头，一边不满地嘟囔道：“再说了，妖族的没落那是必然的结果，万物的演进有它自己的规律，现在这个时代早就不属于妖族了，何必还抱守着当年的荣光死活不肯放手呢。”
相柳无奈摇了摇头：“你这话说得，要是让那群心心念念追随你的妖听见了可就要心碎了。”
他一向知道自己的这个好友心大，习惯了自由不喜欢拘束，信奉随心而动，所以本来也没打算劝得动她。
毕竟哪怕是当初那群围在她身边的那群昆仑山的小妖都没能拘束住她，不然也不至于让天庭寻着了突破口把她给封印了。
“心碎就心碎吧，了解我的妖怪压根不会追随我，追随我的妖怪压根就不了解我，他们只是在迷恋力量而已。”
姬安摊了摊手，看着掌心的掌纹道：“妖族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何必呢……”
相柳有些恍惚，自嘲地笑了笑：“你倒是想得开，只可惜不是所有妖族都是这么想的。”
姬安没觉察出他的情绪，哼哼了两声很是骄傲：“我要是想不开早就在枯燥无味的封印中自裁了，哪里还轮得到我出来的一天。”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相柳见她总是自夸无奈地摇了摇头，见姬安一副专心找石头的模样顿时没好气地踹了她一脚。
“那你还赖在我这儿做什么，天都快黑了，你不是说待会儿要回去吃饭吗，再不回去说不准外边要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