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低吼，空洞的双目看向姜清辞处。相同尘顶着还在不断往下滴落的臭油，面目狰狞的掐了一个诀。
霎时间，巨龙又胀大数倍，龙尾震慑般拍向下方的建筑，两座房屋轰然碎裂，尘嚣漫天。
姜清辞身形未动，只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轻身符和金刚符拍在身上。
金色符文流转，很快布满她全身。
相朋光面露鄙夷。
二阶符箓而已。
他手指姜清辞方向，仿佛看蝼蚁般轻蔑：“阿蝉，去吧。咬下她的头颅。”
巨龙收到命令，不带片刻犹豫的冲向姜清辞处。
气流夹杂着破空声嗡嗡作响，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期待着姜清辞可以绝地反击。只有那个白衣男人，强撑着剑柄似是想要站起来……
不过这些姜清辞全然不知，她已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巨龙身上。
三招，她在这只化神巅峰的巨龙攻击下撑不过三招！
果然——
第一击，巨龙嘶吼着张开血盆大口向她袭来。
姜清辞玉简在手，瞬间化长，莹白玉简横起，挡住巨龙锐利骨牙。
但那俯冲力道实在太大，姜清辞手握玉简的虎口瞬间崩裂，顿时鲜血倒流。
她吃痛咬牙，但身形却丝毫没有后退。
第二击，巨龙狂躁地甩尾袭来，卷着漫天尘雾，所过之处，屋脊翻飞。
姜清辞凝聚仙力余脚尖，然后一跃而起。
但她速度太慢，右腿还是被龙尾击中。
咔嚓一声。
所有人都听得见，她的腿骨——折了。
“师妹！”方暖姝担忧出声，但却无能为力。
第三次攻击，巨龙在空中翻腾一周，深寒龙爪宛若天边寒星，带着冷意向姜清辞扑来。
姜清辞身上的金刚符早已破裂，那张二品轻身符也已经失去光彩。
她拖着一根腿，颤巍巍站起身，狼狈逃窜。
却还是被倒钩着的龙爪刺破双眼，鲜血自眼眶奔涌而出。
“乖徒！”白衣男人终是忍不住喊出一声。
四周仙植迅速生长蔓延，形成球状牢牢把姜清辞护在其中。
姜清辞此时已经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但那声“乖徒”却被她听入耳中。
她轻轻一笑。
这才对嘛。
他果然是师父。
但巨龙不会给她休息的时间，在相同尘法决的驱使下，锐利龙爪又撕向姜清辞处。
仙植虽也坚硬，但根本挡不住巨龙一击。
这一次——
所有人都绝望了。
相同尘在旁狂笑，“不自量力，你不是要替天道罚我吗？来啊！”
他看向已经暴露出来的姜清辞，此时这个金丹小修早已经满身狼狈战都站不起来。
“下辈子再学学怎么说话吧！”他伸手一指，巨龙便张口俯冲下去。
姜清辞避无可避，再也无法闪躲。
“女魔头！”无忧从她储物袋跳出，鼓起鱼嘴冲巨龙吐出一串泡泡。
但这样也丝毫影响不了对方的速度，巨龙依旧凶猛十足的向姜清辞袭去。
姜清辞瘫坐在地。
不要着急。
她还有底牌。
“师妹！”
“乖徒！”
“女魔头！”
……
在所有人张皇呼喊中，在巨龙骨牙就要刺破姜清辞脖颈时。
落在地上的玉简突然一跃而起，直直砸向巨龙眉心。
巨龙吃痛扭动身躯，但在相同尘法决驱使下毫无反抗之力，她抽回身子，抬头一口将玉简咬碎。
玉简化粉，洒落一地。
但在此时，姜清辞已经再次陷入那个玄妙之地。
就如同她在文渊阁一般，缥缈钟声在耳边响起。
但这次，并没有声音询问“何为道”。
她在此处，看见了那群摊主煮食做饭，处理食材。
她看见了食道昌盛，饭馆、食摊遍布无旬。
她看见所有人因食道受益，修为提高。
她看见无旬成了金丹遍地走，元婴多如犬的乐世。
终于——
那道悠远之声再次响起。
“幸哉，大道可成。”
姜清辞抬头，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真的吗？”
“汝之食道，可助天下修士。”
“食道大兴，修真界大兴！”
姜清辞沉默。
不对。
她的食道，是残缺的。
正如玉简为武器一般，都是不完全的形态。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姜清辞问。
“可。”
“自此方世界可以修炼以来，大道三千，可曾出现过食道？”
“有。”
“那为何如今却无一人修食？”
那声音沉默。
“因为食道残缺，或是出现了严重违反天道的错误吧！”姜清辞问。
但话语声换来的依旧是沉默，仿佛这其中答案需要她自己寻找一样。
姜清辞席地而坐，在此处空间，她所受外伤已然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