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良久的诡异沉默，书奈不禁疑问了一声。
“……”纪准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着手机，指骨灰白的突起，“没什么，我还有事。”
他几乎控制不住怒气，手背上爆满青筋，狰狞又狠厉，话音才一落就挂断了电话。
“碰——!”
手机重重的砸在门上，不出意外地摔成了两半。
“纪……总。”助理拿着文件正要敲门，被门内的声音吓得抖了抖，心惊胆颤的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走。
却在这时门内传来纪准压着火气的声音，声线中裹挟着明显的阴郁：“告诉周生，让他做干净点！”
一字一句仿佛是从深深肺腑中挤出来的似的，带着不尽的嫉怒。
“……是。”
助理不敢多言，连忙应了下来，站在门口等了一瞬也没等到里边的任何声响，知道他是没别的吩咐了，连忙转身离开。
门外助理急促的脚步声离开，纪准终于闭上了眼，阴郁的眸光被眼皮遮，他一下子坐了下来，手臂斜倚椅臂，后背紧贴在椅背上，似是呼吸困难似的，几近抽搐的深呼吸，却是忽地被呛了一下，身体下压，剧烈的咳嗽，抬手拍着胸脯嗓子都咳压了，却也难以平歇。
他忽地伸手，粗暴地扯开一旁办工作桌的抽屉，修长的手指在办公室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发白。
手伸进去胡乱地捯了半晌才终于摸到一个药瓶，纪准边咳着，迅速拧开药瓶，到了两三颗药，仰头一把扔进了嘴里。
呼吸半晌，那难以抑制的咳嗽终于被压了下去。
纪准头仰搁在黑色的真皮椅上，薄薄的眼皮紧覆着，眼角发红。
他忽地抬手遮了，与手之下，怪异的笑了起来……
……
“……深深。”
半晌，那道深沉而柔和的声线依旧没被搭理。
厉之衍不怒不恼，态度是小心翼翼的轻柔，他把小团子抱在怀里，脱下西装轻轻覆住他，抱稳之后，大步朝外走去。
不出意外地被拦了下来。
只是拦住他的不是门口那个态度暧昧难言的男人，而是宋婉瑜。
宋婉瑜披头散发的，原本就得不到厉之衍回应，以为厉之衍又全是把这事全算在她头上了，她正怨念的缩在角落，拼命地想着该怎么给厉之衍一个解释的好，却注意到厉之衍要走——
她连忙冲过去：“之衍，你不能出去——！”
宋婉瑜跑得太急，脚上又是一双高跟鞋，踩得不稳当，一下子身体向前倾要往厉之衍怀里倒。
厉之衍眉头蹙起，护着小团子后退一步，对她不做理会，只冷声喝道：“让开。”
声线冷得结冰。
换做往常，宋婉瑜听到这种态度，早识时务的躲开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
她现在缠着厉之衍厉之衍可不会把她怎么样，但要是没拦住厉之衍，违背了门口那个男人的命令……
想起她一切的遭遇，宋婉瑜瞳孔有一瞬间的缩紧，应激的打了个寒颤：“之衍，外面——啊！”
话没说完，她就像是一道没了线的风筝似的，一下子被厉之衍踢飞了出去。
态度随意得像是在踢开一只野猫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