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有一点反驳不得。
书奈当初确实是受了他很深的恩惠。
如若当初没有纪准对她的帮助，她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重拾学业，在WE这样的公司当上中上层的管理的。
书奈把他当初的恩惠一直铭记在心里，此刻也是——可就因为这个协恩图报未免也太荒谬了些。
书奈挪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纪准，当年的事情我真的很感谢你，我也一直在尽我最大的努力来报答你；我承认你在我身上有很大的投资，可我也凭我自己的成就给了你不算小的助力，我认为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不存在我接受了你的恩惠，就要对你千依百顺……”
“只是合作？”纪准眯起眼睛，架在鼻梁上的那副银丝眼镜反过一道冷锐的光，狭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书奈，强调了一遍，“只是合作？”
“曾经还是朋友，但我不认为在你这样的自作主张之后我们还能做得成朋友。”
书奈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视线讽刺地从脚踝上的拷链上扫过。
纪准喉咙又开始痒了，又痒又痛，像是梗着一颗能磨出血肉的小石子，眸子一点点充上了血丝。
他猛地伸手攥住书奈的胳膊，直到把那纤细的胳膊握紧在了手里的时候，那点儿难以抑制的暴虐情绪才得以压制有些：“奈奈，你真是要疯了，为了一个厉之衍就能和我说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对你太过宽厚，让你都有胆子这么忤逆我了？！”
“……”
书奈手臂被他攥地生疼，但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声不吭。
瞧。
纪准即便平时掩饰的再好，骨子里流的也是纪强的血……遗传的血液早在他性格的某些角落掩藏下更深的傲慢、自私和自利。#@$&
他全用一张绅士皮掩饰了，然而却永远也藏不好，亦或者，他骨子里不认为这种是不好的传统，所以才会这样自然而然的露出。
只因为她短短的几句话，纪准脸上风轻云淡的面具全然裂开，骨子里的煞气一点点露出来：“奈奈，你最好收回那些话……”
“不然呢？”书奈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你已经把我绑起来锁在这儿了，还能怎么样？”
“我还能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纪准阴骘的眸子直视着她，语气笃定的不带半丝夸张，“凭我现在的能力，让一个人凭空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书奈冷冷的笑了一声，盯着纪准：“纪准你的做法真是够下三滥的！”%&(&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纪准那根神经。
他竟一点点儿笑了起来，俊逸的脸上在光线恍惚之间露出些嗜血的神情：“你忘了？纪家的祖宗就是靠下三滥的勾当起的家。”
……
“厉大哥，有什么消息了吗？”苏明珠满脸着急，攥着手机快步进来，“我已经告诉我爸爸了，他这就掉人过来帮忙。书奈的消息有了没？”
厉之衍短暂的摇了一下头。
他一只手垂在身侧，让小团子能够抓住，照顾着他没那么没有安全感——
明明是照顾小团子，他却几次三番地差点儿失力地抓痛他，若不是小团子带着哭腔地提醒他，他的力气都能拧断小团子的胳膊。
厉之衍闭上眼睛，遮住眸中化不开的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