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昭徳皇后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宋离尘就在寺庙周围溜达了。这招提寺可是真不小，独独占了一座山头，寺前铺的是青石板，大抵是怕香客们摔了，又在寺前隔了一道白玉石栏。
风景这边独好，文人满襟风月，纵使无边也相存。
宋离尘趴在白玉栏杆上凭着得天独厚的视角赏着所谓满襟风月，怎么都弄不懂母后怎么做到在佛前一跪一个时辰的。
腿不酸么，腰不疼么？
“阿离，怎么这样巧？你也在这？”宋离尘赏风景的当口一道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宋离尘蓦然回首，双眼正对上一双如画的眉眼，眼里还带着笑。
宋离尘眼里的欣喜大过于疑惑，“江北，怎么，是你，你几时来的？”
江北白衣轻飞，笑得犹如三九暖阳，“我刚到，上台阶的时候就看见你了，见你瞧着底下的山谷出神，没提前喊你。”
“我是在殿里听母后诵经，太无聊了，跑出来透透气儿，顺便，瞧一眼这文人的满襟风月。”宋离尘笑道，依旧保持着趴在白玉石栏杆上的姿势，“倒是你江大祭酒，怎么有空来招提寺啊？”
江北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听闻长奚王说昭徳皇后与千黎公主去招提寺祈福还愿，特地跟宋长落告了半天假，快马加鞭从翰林院赶到这里的。
用一种疑惑的语气，江北微微皱眉，“昭徳皇后也来了？”
宋离尘说起这个就不由得叹气，“是啊，都是母后拉我来的，不然我怎么会走那么远的路拜佛啊。”
“不过，江北，你今日不当值吗？怎么会在招提寺？”
“当值，自然是要当值的，”江北微微一笑，“只是今日是十五啊，烧高香的日子，我特地跟陛下告了半天假呢。”
“……”宋离尘面上露出了千黎公主的疑惑，“江北你也信这些？好歹你是堂堂祭酒大人，竟然还迷信？”
“公主这话是要置昭徳皇后，一国之母于何地？”江北笑着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还是说千黎公主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话忒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味道，宋离尘赶忙解释，“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好奇，像你们这样的文人雅士，应当不信神佛的才是。”
江北也学着宋离尘的样子，趴在白玉石栏杆上，整个人显得慵懒了不少，“阿离，读书人可是还说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又怎会不信神明呢？”
两个人这副样子，更像是一对璧人在谈风月。
“那……你是来求什么的？”宋离尘看着江北耳骨边的细痣轻笑，“让我来猜一猜，功名利禄你是不缺，你莫不是来求姻缘的？”
知她这话是打趣，江北也跟着笑，“是啊，这副尊容啊，怕是没有姑娘愿意下嫁，只能来寺里求求，看能不能遇见个投缘的人咯。哎，小生可是告了半天的假，拿着半天的俸禄去求姻缘，小生也是不容易。”
宋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