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回想起在妈妈家，她问白亦在交换前有什么感受，他用狗爪子握着毛笔，端端正正地写下“有点委屈”。
“白亦，”她轻声问身边的“狗”，“那晚我说你的那几句，真的让你很难过？”
“狗”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心里的滋味忽然有一点怪，过了半天，才别别扭扭地说：“对不起啊。”
“狗”没说话，只是尾巴甩了一甩。
她就权当他是接受了。
“不过，你看这一条。”她指着手机屏幕，递到他面前，“这人说，要尽量复刻当时的行为，重现当时的条件。所以，为了你们俩能尽快换回来，我可能需要……”
再骂你几顿。
这几个字，她没说出来，但对面显然也领会到了这层意思。柴犬的脸上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眉梢眼角都耷拉下来，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她的想法。
于是……
“白亦，时间不等人的，你能年轻几年？对自己的事业能不能上一点心？”
“多少人羡慕你现在的流量和机遇啊，就说那个饭局，多少人挤破了头也进不来。你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以后肠子都要悔青的。”
“我梁叶只带一线，不带糊咖。你觉得自己行不行？到底行不行？”
……
一旁装在人身体里的豆包，默默向沙发远端挪了挪。
妈妈这副样子，好吓人。
梁叶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停下来喝一口水，“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委屈？”
柴犬诚恳地点点头。
她忍不住，一把抓住它的双肩摇晃。
“那为什么还没有换回来啊啊啊！”
……
“不行了，我自己得歇会儿。”梁叶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
刚躺下去，手机却适时地响起来，还是徐艾莉。
“小叶子，网上的事我都看见了，你公关做得还不错，记一分。”她单刀直入道，“不过，怎么在停车场让狗仔偷拍了，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和我报备一声？”
梁叶老老实实，“我错了。”
“批评一次啊。你也真是的，龚海洋是多难缠的人，让他爆了料，天王天后都得扒一层皮。还好，他后续也没有再说什么，目前舆论的风向还可以。要不然，我都保不住你们。”
她微微笑了一下，想起了早上将信将疑的龚海洋。
这会儿，他应该已经买票回家，去查证她所说的真伪了吧。
“没事，不用担心他，他以后不会再发任何不利于我们的东西了。”她道。
“为什么？”
“因为我用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她笑眯眯的，“艾莉姐，你信不信？”
“你呀……”徐艾莉无奈叹了一口气，“最近总让人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那是，她不但是从十多年后重生回来的，在灵魂疗愈和宠物交流方面也有所涉猎。
她，牛批大了。
梁叶瘪了瘪嘴，“对了，我还有一个喜讯告诉你。《阑珊》来过电话了，邀请白亦去拍八月刊的封面，还有一篇专访。”
隔着电话，她都能感觉到对方快跳起来了。
“真的假的？！什么情况，他们主编终于疯了？”
“……”
她把自己了解的情况简单讲了一遍，每说一个字，都能感觉到徐艾莉的激动，和隐隐掺杂着的担忧。
“哎呀，这事我听着，都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紧张。”对面嘶嘶地吸气，“本来吧，这种机会递到我们面前，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没别的，就是紧紧抓住。但是近期《阑珊》这风评不太好啊，白亦刚刚从风波中脱身，要是给他们拍了封面，会不会……”
她像是有些为难，“你也知道，咱们公司的反黑，一直不是太行。”
当然，深有体会。
梁叶笑了笑，透着点漫不经心，“我明白，但我就是赌，《阑珊》的风波持续不了太久，他们能重新起来，而白亦会借此上升一大步。你相信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哧地一声，轻轻笑起来。
“信，怎么不信呢。”徐艾莉的声音褪去了焦虑，听起来松弛平静，“我这个人，认事实说话。你之前走的每一步，作的每一次判断，都是对的。我觉得，小叶子，你今后没准是能成大事的。”
梁叶在这头耸了耸肩。
不是没准，是一定。她梁叶，生来就是要在这个圈子做龙头的。
但她只是和徐艾莉嘴甜了几句，挂断电话，伸手戳戳柴犬。
“哎，听见没，你要拍大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