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桐喝了一口饮料，摆摆手。
“炒cp这种事真的太煎熬了，我和公司说了，我不是这块料，实在干不了，以后再也不干了。”
“……噗。”
梁叶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
对面的人抿抿嘴，有点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子傻乎乎的？既不能坦坦荡荡地和同事相处，又不能按公司的交待办事，两头都没做好，反而到你面前说这么一大通。”
“不，我绝对没有这么想。你特别好。”
梁叶真心地对她笑了笑，举杯和她碰了一下。
“谢谢你，真的。”
……
一顿饭过，分别的时候，已经和刚见面的气氛截然不同了。
从前，梁叶抱着先入为主的印象，总觉得韩舒桐对白亦有所图谋，没安好心，一看见她，脑海里的雷达就响起来了，处处带着提防，自然聊不投机。
但今天把话说开后，她发现，对方其实是个直爽、大气、待人真诚的女生。
在娱乐圈里，大多数艺人的话语权并不大，往往拧不过公司的安排，她在公司的授意下，试图沾一点白亦的光，也称不上什么大错。
更何况，她这次及时出手帮忙，的确讲义气。
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做朋友。
走出餐厅，韩舒桐一边等电梯，一边问她：“你怎么走？也去车库？”
梁叶就笑，“我哪用这么麻烦啊，去门口打辆车就行了。我又不是明星，走大街上也没人认识我。”
“可太好了，好羡慕你啊。”
“干嘛？”
“虽然这样说有点凡尔赛，但是好久没有一个人在路上走过了，还真的挺怀念的。”
身边的人轻轻叹了口气，“s市有几片街区，满街都是梧桐树，秋天的时候，满地都是黄叶，走在上面沙拉沙拉响，真的好美。可惜，现在我要是独自上街，转头就要挨公司骂。”
“……嗯，还真是。”
梁叶忽然出了几秒的神。
她想起从前，白亦刚刚爆红的时候，对自己的流量丝毫没有自觉，还是像以前一样，自己去超市买东西，结果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拍视频的，要签名的，什么都有，险些酿成安全隐患。
那时候，她气急败坏地冲过去解救他，然后对着他喊：“你是个明星，明星知道吗？以后没有我的同意，哪儿都不许去！”
她并不关心他的想法，只觉得他麻烦得很，心里盼望着，自己能有别的经纪人那样的福气，能带一个“会当明星”的明星。
后来，白亦好像就再也没有让她操心过了。
他被关在保姆车里，奔赴各个工作现场，对这份突如其来的热度带来的红利和代价，都照单全收。
无论是上辈子黯然退圈的他，还是这辈子为梦想努力的他，都安静地把自己套进大明星的框架里，没有给她添过半点麻烦。
这样一想，好像忽然有点心酸。
“怎么啦？”韩舒桐轻声问。
她摇了摇头，微笑道：“没事，我就是觉得，你和白亦的性格还有点像。”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
身后却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有一个人在叫喊：“女士，请等一下。”
梁叶停住步伐，回头看他，“叫我吗？”
“对，我是餐厅的服务生，刚才可能是我们的机器有点问题，您的付款没有成功，请问您方便跟我去核对一下吗？”
眼前的人一身西装，好像和先前的店员不太一样，但态度彬彬有礼，梁叶猜想，可能是领班吧。
韩舒桐按着电梯的开门键，探头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关系，是刚才买单有点故障。”梁叶回答她，“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说着，转身跟那人返回去。
餐厅在走廊的另一端。然而，刚刚走到一个拐角，对方却忽然站定不动了。
他长得很高大，脸上的笑容一旦消失，就显得有些吓人，在转角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座阴沉的铁塔，不怀好意。
梁叶后退了一步，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
“你想干什么？”
“是梁叶女士吧？我们天星传媒的唐董，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