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毅的心情还没有平复，林珈一就匆匆发来数条消息。
“不要同情任务对象。”
“他们有很大概率活不过一个月。”
“对于将死之人投入太多感情没有意义。”
“还会影响自身精神状态，增加入魔风险。”
“要知道我们也是容易被魔物影响的人。”
周恒毅回复道，“所以王历被殴打时，你们才没有出手帮忙吗？”
“对，因为这个原因，组织有规定执行人员不得轻易干涉入魔者的生活。这条规定源于血淋淋的事实。”
“亲眼目睹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周恒毅接着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选择成为除魔师，就要做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这不仅是在保护自己，也是在保护身边的人。”
“曾经有除魔师亲手杀死入魔的同伴吗？”
“有，而且不在少数。将来要是有一天我成了入魔者，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周恒毅发了个“好”，但心里想的却是“你怎么可能入魔呢”。
他盘腿坐下，又开始运行灵力。
周末。
桌子上放着一本笔记本，简单的直线、箭头、字母在纸上构成各种图案，旁边还有不少文字对图案进行解释。
“有关杠杆的题型就是这几种，你要把这些题型研究清楚”周恒毅对旁边的男孩说道。男孩点了点头。
男孩比他小三岁，在读初二，是他作为家教的辅导对象。性格有些贪玩，但有时也能够沉下心来学习，不然就算周恒毅有天大本领，也不能教会他什么。
他每个周末都会到男孩家给他补课，早上三小时，晚上四小时，一天有八十元的报酬。寒暑假可以一周来三天，挣的钱多一些，一年算下来可以交一半的学费。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补习了”，周恒毅在离开时对男孩说道。
这份工作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家长在为孩子选择家教时，一般会有经验的老师或大学生，即便孩子读的是初中，很少会有家长找高中生辅导孩子。
周恒毅一开始不懂这些，他觉得初中的知识自己还是可以应付的，应该能找份家教工作减轻母亲负担。
然而，他去找家教机构时，对方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招收高中生，除非是当年的高中毕业生。
他没有就此作罢。放学后，附近初中的门口聚集了很多来接送学生的家长，他就跑到学校门口，举着“找家教工作”的牌子，吸引家长的注意。
学生的、家长的、路人的眼光集中在他身上，似乎他是动物园被人围观的奇怪生物。
尴尬，好尴尬，尴尬得希望天上突然落下一块布罩住他，让他可以避开众人的目光，但是少年的倔强支撑着他坚持下去。
不少家长上去和他搭话，但得知他只是个高一学生后，纷纷没了兴趣，还劝他赶紧回家写作业。
那一天，他一直站着，直到最后一个学生也离开学校，直到学校大门关上，直到天空逐渐暗淡，他也一无所获。
不愿屈服的少年第二天下午又拿着牌子到校门口。家长和学生仍然是昨天的那批人，都他已经失了兴趣，没有人再与他说话。
就当他想放弃时，一位妇女带着一个男孩走了过来，“你为什么想做家教?”
“我需要钱。”
“任何工作都需要相应的能力做支撑，你觉得你有能力做好吗？”
“没有效果绝不收钱”，周恒毅拼命想抓住最后的稻草，“只要你给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