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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心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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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节牌坊”这四个字一直是压在凌文冲心里的一块巨石。

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地震,后有瘟疫,接着是小悦儿认亲和牛痘的出现,忙忙碌碌的,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听到贞节牌坊的消息了。

不曾想,竟会在这里遇到。

凌文冲倚在马前,目光冷肃的看着远处车队里的管事和赶车的人跑来跑去,一门心思的想要把陷入泥坑的马车拽上来。

武定候也发现那边的车队遇上了困难,派了几个兵卒过去帮忙,回头就见凌文冲脸色比天上的阴云还要暗沉,神色极为难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文冲一直以一副温润的面目示人,武定候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些人和事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厌恶和憎恨来。

有小悦儿作为两家的牵绊,凌文冲和武定候也算得上是熟人了。

闻言,凌文冲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问:“候爷可知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武定候自然是让人询问过的,他一手抱着小悦儿,一手把马缰绳扔给旁边的侍卫,“说是接了朝廷的旌表,要在那边建一座牌坊,怎么,是有哪里不对吗?”

凌文冲见武定候坦坦荡荡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没有多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纠正道:“是建贞节牌坊。”

武定候点点头,心中不以为意,“我在京中的时候,也曾听说过此事。”

见凌文冲还有一脸郁闷的样子,武定候笑了,道:“世人求名逐利,有能力的当官做宰,恩荫家人。没能力的另辟蹊径,像这种为家里守节一辈子的女眷请封一座贞节牌坊,表彰她们一辈子的功过,为家族留一个清名,也是人之常情。”

这便是世人眼中对贞节牌坊的看法,即便位高权重如武定候,也还是跳不出这个藩篱。

这个时代,士大夫掌权柄,读书人掌言论,这是个男人的世界。

女人呢?她们只能退守一隅,安安稳稳的守着后宅,为男人们生儿育女、管家理事,在男人们需要她们的时候,献上自己的一切。

人的一生,跳不出贪、嗔、痴三个字,其中贪为首恶,世人贪名、贪利、贪权。

贞节牌坊,正是“贪”字的具像化。

用一个守在深宅之内的女子的血与泪,铸就一座子孙晋身的阶梯,再容易不过,再简单不过,再超值不过。

没有人关心那些女子的命运,也没有人关心她们心中怎么想,她们只要以合适的身份在合适的时间死去,便是一生的价值所在了。

凌文冲的举人身份,对普通百姓来说,算得上是“显贵”,对于真正踏上仕途的那些人来说,只能算是个不入流的蝼蚁。

凌文冲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捅破贞节牌坊这个烂疮,可看到武定候的反应后,他茫然了,他犹豫了,他害怕他拼尽全力的振臂高呼,换来的是漠视和不理解。

或许,那些大人物还会在闲暇之余瞥他一眼,然后来一句:这小子想出名想疯了吧?

他以为的时代的疥癣,在那些人眼中,或许就如同一碟子被水焯过的野菜,虽不可口,却也是一抹滋味。

凌文冲回去后就病了,病得不轻,整日昏昏沉沉的,一日比一日消瘦。

凌母吓坏了,日日汤水不断,药也没少熬,可凌文冲还是一日日的消沉下去。

武定候得到消息,以为是那天在野地里吹了风,心中有些愧疚,亲自送过来一大匣子药材,还把候府里供养的大夫也带了过来。

说起来,这大夫也是熟人,正是凌文冲考举人时给他看过病的“弥勒”。

候府供养的大夫,自然不是凡人。弥勒一搭脉就知道,凌文冲这病不是出自身体上,而是心病。

自古“心病还需心药医”,打不开心上那个锁扣,吃多少药也是白搭。

弥勒心中奇怪,凌文冲少年举人,又搭上了武定候府这条大船,更有一桩前所未有的大功德在前面吊着,眼看着前程似锦,还有什么想不通,有什么不满意,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说起来,凌文冲的这番心事,全天下也只有乔意和蒋婧能猜到一二了。

三个人的相识,起初来自于一场乌龙事件,但之后的相交,却可以用“倾盖如故”四个字来形容了。

少年人意气、侠气、血性气,可以凭借一腔热血将天捅个窟窿。

少年人的情谊,不同于大人的“君子之交淡如水”,而是如酒般浓烈、醇厚,令血脉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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