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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疑问脸。
一股焦虑不安涌上心头。
走廊对面有同事迎面走来，几人相视点头打招呼。
等那人走远了，李浩才紧张的问，“没听她说过，到底是什么事情造成的？”
吴旻普心说，看把你小子急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徒弟对女孩子这般上心。
“那她有没有给你说此次来警局的原因？”
李浩说：“刚才在电话里说了一点。”
听到李浩肯定的答案，吴旻普放慢脚步，将那个困扰林絮思至今的事件大致说了一遍。
“知道这件事之后，她之前说的因为七彩皮球，导致她对一个陌生女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便能够顺理成章的成立。”
吴旻普下结论。
听完后李浩恍然大悟，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疼惜。
难怪在西西弗书店那次，他问她为什么会对一个皮球如此深刻。
那时候她脸上的神伤是这么来的。现在为了向警方证实自己的话，她硬生生把结痂的伤口撕开，复述的过程就是在伤口不停的撒盐，她心底的痛该有多深。
想到这，他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一个念头忽然窜进心头：他好想将她好好的保护起来，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徒弟难过的表情被吴旻普看在眼里，“放心吧。她已经好多了，我出来的时候她有吃东西的心情，至少是个好开始嘛。”他话锋转得飞快，“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呢？”在吴旻普看来，林絮思确实不错，但之前介绍的那些女孩子还有更不错的，为什么别人不行，偏偏林絮思可以呢。
听到这个问题，李哈浩想了一会儿，无比认真样子：“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我们之间的感觉很真实，我见过她的脆弱和坚强，她这个人很善良也很勇敢，还有她不化妆的时候也是好看的……我原来一直以为再动心很难，需要很多条件来配合，但当遇上对的那个人的时候，好像也没没有这么多规则，我就想保护她不让她受伤，想随时看见她笑不想见她伤心流泪。想着，如果未来身边有个人，那人只能是她……我不敢说她是唯一我这样期盼过的人，但她一定是我此刻唯一有这样想法的人……”
明显词穷的徒弟脸上那种洋溢着幸福，这是吴旻普从未见过的。他知道徒弟这次是认真的。他拍了拍李浩的后背，很认可的鼓励他，“懂了，你俩要好好的。”
李浩郑重点头。
这时俩人到了吴旻普办公室门口。
吴旻普扣了两下房门，提醒里头人他们准备进来。
闻声，林絮思站起来，面对着门口，“请…请进。”
之所以磕巴，完全是因为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屋主，但是不回答又不行。
二人进到屋子。
李浩几步来到她面前，满脸惆怅的样子。
女孩的眼睛红红的，眼皮微肿，痛苦后的面部表现，不知怎么的他心底很不是滋味，说话时表情是不安的，“还好吗？”
看上去坚强的人，在这不断的重启中，他已经见她哭过好几次了。
“我没事。吴警官很照顾。”林絮思挤着笑脸。
她感觉李浩有哪里不一样。
仔细多看几眼，发现他这次穿的不是前几次的米色休闲裤，而是一条偏藏青的深色裤子。
“对了，吴警官，我还需要留下配合调查吗？”
虽然出了岔子，但报案的目的她可没忘，只要时机适当，她立马撩起话题。
“我觉得不用。因为早上你的那个电话，相关调查很快就展开了。刚才和你的对话，不过是例行公事求证一下，后续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你做得很好也足够了。”
可是，除了陆玥已死，我什么新线索都没拿到啊。
林絮思腹诽，而且，陆玥死讯并不是新闻。在前几次重启里，她都已经“死”过好几回。
她救助的眼神望着李浩，收到求救信号的他立马开始帮腔，“关于他们两口子的信息，有没有新进展呢？”
吴旻普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然后朝李浩他们这靠近两步，压着声音，“刚才在问询会议室，你打电话来的同时，陈队收到前线的信息……”
“内容是什么？”
李浩和林絮思几乎同时问出口。
从吴旻普的神情来看，林絮思心知这不大可能是个好消息。
经过短暂思量，吴旻普最终道出实情。
“听说赶到那边的时候，顾华腾家里门窗紧闭，并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撞开门，进到卧室里，女婴早就没了呼吸，那个叫壮壮的男孩子一直趴在妹妹的床边，身边放着一堆玩具，还有很多糕点面包之类的食物。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只说是爸爸告诉他妹妹睡着了，爸爸妈妈要出去一趟，让他陪着妹妹不要乱跑，那孩子也说期间没有陌生人来过家里。啧啧，才五岁的孩子啊，愣是半步没离开，守着妹妹的尸体几个小时什么都不知道……”
起先，他有想过是否应该说出来。因为这案子才初见端倪。但是林絮思作为唯一的报案者，如果不是她那通电话，警方兴许不会这么快往别的方向查证，陈队也承诺过有新消息可以让她知道。
再者，不久之后会作警情通报，公众同样会知晓这件事。
所以现在说出来无妨。
吴旻普自己就有孩子，同为人父的他，听说这样的惨事，心里惋惜得很。
在吴旻普开口之前，林絮思曾经设想过各种导致陆玥两口子矛盾爆发的原因，比如陆玥家被高利贷追债、最不济顾华腾或者陆玥其中一人出轨，感情破裂什么的，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她脚下一软，踉跄的靠住桌子才免于失重。
陆玥又说谎了。
那时候在医院，她明明说两个孩子好端端的在家里，还有隔壁的奶奶在旁看护。
事实正好相反，无人相陪不说，芮芮如今已经死了…
林絮思内心翻涌纠结，陆玥啊陆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李浩比她淡定不了多少，他的眼眸在听到芮芮死讯时，瞬间暗了下去，表情冷冷的。毕竟，现在讨论的是一个仅十个月大的孩子。
本来温度适宜的空调房，现在感觉格外闷热。
林絮思抄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下去，重重垂下手，手中的塑料杯被捏到变形。
“孩子是怎么死的？”
李浩问，声音有些抖。
吴旻普摇头，“时间太短，调查应该还在进行当中，再具体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事态严重，案子是直接转接到刑侦队那边的，对了，负责人之一是你那位老同学。”
居然是他。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