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几个人折返回来,每个人脸上都戴了块面纱。
其中一个手中端着一个杯子,走到他面前来,将杯中的水直接一把泼到了他的脸上。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杯子也应声落地,化为了一摊碎片,散落在薛崇脚下。
薛崇还未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闭上了眼,随后便感到脸上一片湿润冰凉,水珠沿着他的脸颊一直流了下来。
“我这次看你还治不治!”几个手下哈哈大笑着,关上了刑室的门。
“呸!呸!”出于本能,薛崇将嘴唇上沾到的一点水吐了出来。
不用想,这一定是感染者用过的杯具,所以那些人才一点也不敢靠近,若是连他自己都染病了,自然就不得不想治病的方法,手段实在是高明。
当夜,萧悦鸣便开始发热了。
他自己从未生过瘟疫,整个人又被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挂在木桩上,衣服湿漉漉的,及其难受。
薛崇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要被燃烧起来了一样,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感觉,想要挣扎,却又完全使不上力气。
再加上他本来就还身受重伤,便更加脆弱了。
但每次有人来问是否可以医治时,他仍是坚定拒绝,就这样在刑室中关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仍是高热不断。
敌军之人担心被感染,大多也不敢靠近他,既然他宁死不屈,那便干脆让他自己在刑室等死。
薛崇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医者难自医,平日里他自己也很少生病,所以还是头一次感到瘟疫原来这么可怕。
在昏迷之前,他迷迷糊糊的,满脑子却是萧悦鸣的样子。
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萧悦鸣,不过当初为了他跟来了边地,却也不后悔。
军营中的一幕幕在电光火石间在他眼前浮现又迅速消失,他本来只是江湖游历的一个闲散人,没想到却有一日也能为家国出一份力。
不知为何,这些曾经他觉得自己一生都不会掺和的事,现在竟然也能让他感到一些骄傲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