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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 12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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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爷本计划要邬先生做孩子们的西席。”

“承蒙四爷看重,  邬某不是不想,是怕耽误阿哥格格们的学业。”邬思道低头看着残腿回忆过去恍如隔世一般,沉吟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何况四爷如此待我?四爷只要看瘸子还有点用场,  水里火里听四爷吩咐,从今而后,  我和府里其他人一样。”

“不一样。”四爷目光幽幽盯着窗台上跳跃的晨光:“我以师礼待先生。”邬思道吃惊地看了四爷一眼,随即垂下了眼睑,  说道:“邬某断不敢当。顾八代老先生是四爷的老师,  顾八代先生和家严是同年,其为人邬某万般敬仰,邬某何人,  竟敢僭越?四爷,若要我安生处于此地,  ‘师’之一字万难承当。”四爷默然良久,说道:“既如此,爷还是以府中孩子的老师之礼待先生。先生国土无双,爷虽不是孟尝君,应有礼仪是不敢废的。大清目前徒具鼎盛之名隐忧也甚可怖,  爷不能不借助先生智慧。”

说着话,  一回头,  双手抱拳,  郑重地一鞠躬。

邬思道大惊失色,  四爷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莹亮晃花了他的眼睛,他费力地伸手要扶住四爷,口中焦急地喊:“四爷,邬思道何德何能?四爷折煞我也。”

四爷一起身,  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洒然笑道:“先生当得起。爷既然要请先生做孩子们的老师,自然要拿出来态度,那民间,孩子父母对老师们,不就是这样礼仪?改天要几个孩子行了拜师礼,万望先生莫要嫌弃他们顽皮。”

“四爷!”邬思道苦笑开来,明知道四爷是做戏那,还是感动了。“四爷如此信任我,我敢不从命。”

四爷畅快大笑:“先生大才,爷为了孩子们,厚脸皮一回。”

您可不是厚脸皮一回!

邬思道心里苦笑传闻中活阎王四爷竟然是个无赖,却是眉眼舒展开来,苏培盛双手捧着茶水上来,他呷着茶水,脸上慢慢泛起红晕,瞳仁在晨光下闪着晶莹的光,倏然间又黯淡下来,说道:“我年轻时候心高气傲,哪知道落拓到这地步,这是时也、数也。原已灰心丧气,并不愿作世人眼里的清客蔑片相公。这次来京为的是和表姐完婚,携她回南,……不料又遭此变故!来府一年多,消息灵通,今已知四爷的为难,用一句圣人的话,季孙之忧,萧墙之内。”四爷浑身一颤,手中的茶水差点泼洒出来,盯视邬思道许久,问道:“难道先生听说什么了?”

邬思道直言:“四爷,您是做大事的人,走的是阳谋大道。八爷夫妻情意重,顾念八福晋,偏偏没有孩子,是他的弱点。前些日子,四福晋几乎每天都挤出来十分钟时间,去看望八福晋。邬某还听十七阿哥和弘晖阿哥说,宫里有一个答应娘娘,长得很像先皇后,几位小皇子和小皇孙们都偷偷地去看御花园里看过,……”

“等等。”四爷听得有点懵,看一眼苏培盛听的两眼发光,很是不解地问苏培盛:“福晋前段时间,几乎每天去看望八弟妹,为什么?”

苏培盛讨巧地笑:“爷,因为惠妃娘娘和良妃娘娘给送来四位格格,八福晋站在府门口,抡起来鞭子就撵人。”

四爷眉心一皱,只问:“既然撵走了,为何需要天天去看?”

就知道爷也是不认同八福晋的泼辣做派那。苏培盛苦着脸:“爷,可能八福晋以为,两位娘娘训斥她不能生孩子那。”

“八弟妹生育子嗣,和侍妾格格有关系?”

“爷,八福晋,她,她,奴才也不懂啊。”苏培盛苦着脸,“出来这样的事情,八爷就带着八福晋进宫赔罪。哪知道,八福晋一回来,人就变了,不打理家务,不出门不待客……我们福晋担心,就尽可能地去看看。”

这都是什么事?四爷蹙眉,却是猛地一个激灵,转头看向邬思道,放下茶杯,沉吟道:“先生认为,早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了?”

“正是。”邬思道叹息一声,方才听苏培盛说着一家子吵吵闹闹的温馨有点恍惚,坦言道:“八福晋用鞭子撵人,被有心人知道,找个嘴巴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要皇上对八福晋的印象不好,这是第一步。第一步,就是施压。邬某听说,八贝勒府上有了四位新侍妾,八福晋接受了,可八贝勒和八福晋的心里必然都不舒坦。但都以为事情过去,四福晋也不再担心的时候,昨天晚上,就是第步。”

四爷徒然一惊。

“好歹毒的计划!”这是要彻底摧毁八福晋的精神气。八福晋被毁了,八贝勒那?四爷目光沉沉盯着面前的五彩花神杯,“那个嘴巴,就是宫里新进的灵答应,和赫舍里皇后相似的人?”

“应该是。”邬思道的目光望着窗外一根枝梢微凉的露水,照耀在露水上的稀薄阳光,心里也为这份谋划齿冷。“四爷,皇上是强大自重的大皇帝,他不屑于寻找替身这样的把戏。但是若这位女子,哪里都相似赫舍里皇后,皇上顾着面子,必然要留在宫里,且不能薄待了。如此一来,这女子就有机会,和皇上说一些话。”

四爷沉了脸。

这果然是他疏忽的一方面。也是他想不到,即使想到了,也使不出来的手段。学杨广拿女色讨好老父亲?呵!四爷唇角扯着一抹冷笑,只觉得恶心!

邬思道面色哀戚。

听得苏培盛呆呆的,保持拿着拂尘打扫书架的动作,身体僵硬,嘴巴张大,合上,再张大,再合上,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太子殿下,居然给皇上找来一个酷似他生母的人?!

我是谁?

我是苏培盛?

不对,我在哪里?我耳朵听岔了?

四爷心中的愤怒澎湃汹涌得难以遏制,眼角低垂,右手上不停地转着佛珠颗粒。

苏培盛傻傻地看着四爷,喃喃地问:“这是真的?爷?”

四爷也不想去信这是真的。一转身,看着邬思道,哑声道:“先生所言,爷大体明白。如果是这样一个精心布置的局,一定所图甚大且要花费时间。首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选。爷不明白,对于太子殿下来说,这样的嘴巴宫里多的是,更何况太子妃嫂嫂管理宫务,……何必一定要送这么一个人进宫做嘴巴?”

眼睛微微睁开,墨色的眼睛里风雨欲来,旋涡翻涌好似狂风暴雨要吸了人间所有的光。邬思道迎上这样一双生了杀机依旧克制的眼睛,心里的叹息更甚。

“四爷,八旗选秀年一次,秀女们到了岁数入宫参选,时间方面可调性不大。邬某猜测,这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借着这位女子进宫的机会,吸引人的视线和话题,借机谋划八福晋。”

四爷不由地抬手按按眉心。

这真不是他擅长的。

苏培盛因为四爷的模样,特感同身受。就连他这样一个自诩机灵的,善解男女人意的太监,他也想不出来这样的计策。

苏培盛心头一阵火大,愤怒道:“四爷,这什么人想出来的法子,太毒了。爷,这次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们。”一转头,看向邬思道瞪大了眼:“邬先生,这次你也不要善良。这些人就不值得被善良对待!”

邬思道因为他的模样笑了出来:“苏总管放心。邬某这次一定不放过他们。”抬首,微微仰头,看向望着康熙御赐的花神杯出神的四爷,低低劝解道:“四爷切莫挂怀。一样米养千样人,这世上,本来就是什么人都有。”

四爷摇摇头,又微微颔首:“是爷失态了。”

枉自他总以为能克制情绪,处理一切,总以为自己能平常心,总以为自己能做到完美,然而差些就犯了大错。

邬思道的叹息如露水一般清浅:“四爷心里的愤怒,邬某明白,只是……”

四爷点头接下去他的话:“我们要振作,不能因此伤了情绪。”

邬思道郑重点了点头,道:“四爷说得对,我们的情绪不应该挥霍在这方面。”他停一停,“四爷喝杯茶,稍作休息,我们再继续。”

四爷默默点头,转眼见窗外一片落叶从枝头坠落,似心底无声的一句惋叹。

四爷对邬思道很尊重。

是当成谋臣智世的尊重。

他在屋子偏中间的一个茶几边的躺椅上躺下来,闭目养神。

苏培盛推着轮椅,到茶几边,自去继续他的扫尘。

新来的小厮端着托盘进来,放下两个札古札雅木质奶茶配套碗在桌子上,转身从外间双手抱着一个掐丝珐琅缠枝莲纹多穆壶进来,壶口倾斜,香白飘着热气的奶汤流到小碗里。

再去外间端来一个托盘,放下两个珐琅五彩花鸟碗,杯中茶汤清透袅袅飘香,正是秋冬之际最养生的、南方人最喜欢的杏仁茶。

另有一个小厮进来,送上来两个素白色的小碗,打开碗盖,奶白而滑,香气浓郁,真跟热牛奶上冻一般。中间几粒红豆点缀,很是亮眼。

邬思道好奇笑道:“这是牛奶的新做法?”

“是那。邬先生。”小厮微微弯腰尊敬地笑着:“牛奶煮沸后,不及时用,会结成一层薄衣,尝一口,无比软滑甘香!这就是根据那个来的。牛奶、砂糖、蛋液,搅拌均匀,一起蒸出来,您尝尝。”

邬思道来了兴致,小厮给放上银汤勺,他拿起来,用一口,奶味重却不腥燥,软嫩顺滑,入口香滑,口感细腻。甜度也正合适。

“这个好。”端起来茶杯呷口茶水,普洱茶正好冲了口中刚刚的甜香气,留下回味无穷的茶香,不由地笑出来。“这做法好。难得的灵巧心思。”

苏培盛正在给一个挂式香炉清理炉灰,闻言笑道:“邬先生,我们四爷说您喝不惯奶汤,特意吩咐小厨房给您研究的。”

四爷:“……”

邬思道一愣,发自内心地感激道:“四爷,我的吃用已经是最好,不敢要四爷再费心思。”

四爷没有睁开眼睛,低低道:“哪里费心思?爷就一张嘴巴。邬先生吃得好,苏培盛记得去赏赐厨房。”

“哎,奴才记得。”苏培盛响亮地答应着。

邬思道:“……”

怪不得戴铎等人都对四爷死心塌地的,四爷拿人当人看,是真的用心待人。当然,四爷这般用心,那要求也是杠杠的,在他手底下做事,必须万分小心谨慎,尤其不能有一心。

邬思道慢慢地用了一份蒸牛奶,再用札古札雅木质奶茶配套碗里的奶汤,不再那么排斥,居然能喝得下了,不由地微笑开来。再看一眼四爷的那俊脸在晨光下的光彩烨然温柔强大,不由地哑然失笑:四爷这般俊秀,这般用心,却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幸亏四福晋操心着府里子嗣。

四爷在休息也在思考,邬思道在细细地品位杏仁茶和奶汤的区别和美好,苏培盛打理好屋子的角角落落,在靠墙的柜子抽屉里拿出来几片香片,挨个香炉添上。天空中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太阳,还吹起来阴风,小厮们担心会下雨,开始收拾外头的桌椅花盆等等。

王之鼎匆匆地外头进来,举着袖子擦擦额头的细汗,看一眼屋里,和邬先生、苏培盛笑着点头打招呼,走到四爷面前打千儿行礼:“爷,奴才回来禀告。”

四爷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向他:“说。”

“外头,开始起来谣言了,说八福晋是醋坛子,比那大唐的房玄龄夫人还凶那。说八福晋自己不能生,还霸占八贝勒不要八贝勒的侍妾生,说八福晋欺压侍妾格格,罚跪、打手心,顶铜盆……有鼻子有眼的,还有毁容那。甚至之前京城纳兰家明珠续娶福晋的吃醋杀人事件,也被翻腾出来了!说八福晋是新一代吃醋魔王。”

四爷目光一闪,那一抹厉色快的要王之鼎觉得自己眼花。

苏培盛拿着香片呆呆地看着王之鼎,还真有这样歹毒的人!一定要毁了八福晋不成?!

邬思道放下札古札雅木质奶茶配套碗,转头问:“流言里有提到八爷吗?”

王之鼎一惊:“先生是说?——目前还没有。”

“下一步可能就是了。”邬思道长长一叹,“希望是邬某小人之心了。可能下一步,就是说八爷痴情八福晋,不要侍妾生育。”

苏培盛已经吓白了脸:这是要八爷的命啊。

王之鼎看看邬思道,看看四爷,因为四爷没有反驳的模样,惊骇的失去声音。

四爷刚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个时代,一个皇子痴情一个女子的意思,能直接要八弟失去继承权。危急关头,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去八贝勒府上,找到福晋,要她照顾好八福晋。如果八贝勒回府,告诉他,一切不要担心,爷进宫一趟。”

“哎。”

王之鼎跑着离开了。

四爷看向苏培盛:“告诉府里的人,谁也不许传谣言。”

“哎。”

苏培盛快速放好香片,也跑着离开了。

四爷霍然起身,快速到书桌边,打开一份空白的章程,性音、文觉和尚等人都赶来了,四爷道:“立即去通知七弟、九弟和十一弟、平郡王等人,今天不要出门,都在工部等着爷。告诉温达,所有下面危险的活计,今天全部停下来!再去理藩院告诉容若,一定要侍卫们警醒着,保护好人不要有斗殴情况。”

“属下遵命。”

个和尚退下,四爷提笔挽袖蘸墨,一坐下来,刷刷刷地专注于书写。

邬思道声音严肃:“第一,因为关外沿海边境地方开始办学,江南匠人也有了学院,京畿地区的老百姓都很有怨言,都在说皇上和朝廷偏心。第一,因为关外边境和沿海地区一连串国策实行,大量百姓出关或者去沿海讨生活,有关人口流动的国策,需要改进,加强管理。第,有关关外的环境,曾经被流亡到边塞的已逝边塞诗人·吴兆骞之次子,有一本回忆录《尺鲤松花江》,介绍关外生活,文笔朴素感人,少量刊行看看百姓口风。……”

邬思道说一样,四爷写一样,边写边问:“爷还惦记着,给京城建造一座女子学院,侄女们长大了,不好天天呆在家里,多一些朋友玩耍更好。”

“……”四爷您说什么?

“爷还想着,找谁来配合先生教导四个女儿启蒙,这也应该去求皇祖母和汗阿玛。”

“……”四爷,您要邬某做先生,教导的,不光是阿哥,还有小格格们?邬思道真震惊了。

四爷快速地书写,还挺得意:“爷这个提议一出来,保管四九城的老百姓,保守派夫子们无心关注八弟家里的事情。”

“……”那可,真是。

邬思道深呼吸一口:“四爷,还有最后一点。朝廷不再颁发贞节牌坊,一嫁由父母,一嫁由自己。贞节牌坊的多少,不再是家族人守规矩的体现,也不是地方官政绩之一,和民风民俗亦无关。”

“这一点好。”四爷赞叹,手上轻轻地落下最后一笔。

邬思道转着轮椅上前,从怀里掏出来《尺鲤松花江》递给四爷。四爷翻了两页,眼睛越来越亮。待章程上的墨迹都干了,他合起来章程,在宽大的袖子里揣好章程和书本,言道:“先生留意,若是八弟九弟等兄弟前来,代爷宽慰他们几句。爷尽量快些赶回来。”

“四爷尽管放心。”

四爷大步出来书房,骑上车子飞奔皇宫。

几乎是同时找来的十七阿哥和弘晖阿哥,好奇地看着阿玛飞速离开的人影,一转头,看向后面嬷嬷们怀里的弟弟妹妹,脚边的猫儿狗儿,大眼睛骨碌一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起去后头书房,一进门看见停着轮椅在院子里看乌云的邬先生,开心地呼唤:“邬先生,弘晖和十七叔叔、弟弟妹妹们来陪你了哦。”

胖孩子欢喜顽皮的笑容映入眼帘,邬思道顿时眉开眼笑:“大阿哥来的正好,今天我们来讲边塞上的诗歌故事。”

“好哦!”弘晖高兴欢呼,十七阿哥也兴致勃勃。一群弟弟妹妹只管跟着大哥鼓掌欢呼:“好哦!”“好哦!”

浩浩荡荡的一群嬷嬷丫鬟围坐偏殿里,偏殿中间支起来一个小迷宫帐篷,太小的孩子们在嬷嬷怀里,大一点的自己爬来爬去的玩耍,胤礼、弘晖表示自己长大了,坐在特制的儿童椅子上,板着脸。邬思道眼里含笑,一开口,声音沙哑低沉有力,表情丰富:“宁古寒苦天下所无,自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八月中旬即下大雪,九月初河水尽冻。雪才到地即成坚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还配有生动形象的解说。

孩子们听得“哇!”“哇!”,弘晖手舞足蹈地兴奋:“弘晖知道,宁古塔好,是太~祖皇帝的父亲兄弟们六个人居住的地方。”

“对!”邬思道抚掌大笑:“宁古塔好。现在我们来说一说,都有哪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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