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发你工资，是让你打工，不是让你打老板的。”
“保安，让他滚出去！”
总经理办公室，白墨被一群保安架出了办公室。
白墨的拳脚还挥舞着，可惜被架空了，有力没处使，反而鼻子一酸，挨了一烟灰缸，热乎乎的鼻血往下淌。
当然，他要揍的人也没好到哪去。
他的老板两只眼眶乌青，大肚腩上一个扭曲的鞋印，正是白墨的杰作。
昔日的上下级，刚刚拼了个你死我活。
“罗老抠，这事没完，下次见你，老子还打你……”
白墨对着办公室大骂，人却被保安硬拖着，拽了下去。
他透过人群缝隙，看到办公室里，员工们对着他小声议论，每一句都清晰传入他耳朵。
“白墨连老板都敢打？也不怕罗老抠报警啊……”
白墨心中失笑，呸，他还敢报警，坑了我最大客户上千万尾款，他有这个脸，也没这个胆。
“……上千万呢，白墨气不过，才找他理论的，罗老抠给他二十万封口费，人家死活不要。”
“听说白墨最近急着用钱，干嘛不要？”
白墨摇头苦笑，我也想要钱，可这是钱的事么。有人对你恩重如山，就不能做只见钱眼开的狗。
“有什么不明白的，施道凌堂堂一个亿万老总，就差把白墨当亲儿子了，别人抢破头的单子，施道凌指名道姓只给白墨，人家能不感恩戴德么。”业务员酸溜溜道。
语气这么酸，哦，原来就是你偷偷抢老子的单，没抢成功还好意思提。
“哎，白墨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冲动，以后他该怎么办啊……”
是啊，没了工作，又急缺钱。
施道凌损失上千万，这数目亲兄弟都得翻脸，怎么会放过白墨。
做个好人，难。
做个又刚又立的好人，更难。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
“吵什么吵，都没事做了？”
罗正楠捂着眼走出办公室，咆哮道：“老子发工资给你们，是让你们打工的，不是让你们瞎打听的，都给我打精神点上班！”
办公室一群人作鸟兽散。
唯独财务被罗正楠叫住，一番耳语。
财务苦着脸：“老板，白墨爸爸生重病，你把他奖金扣了，我怕他找你拼命啊……”
“让你扣就扣，老子养着十几号保安，怕他？”罗正楠冷哼，鼻孔朝天。
这几万给白墨那烂命爹治病，还不如给他儿子多泡个校花。
地下停车场，白墨还在和保安撕扯，衣服快被扯烂了。
“没见过你这么硬的烂仔。”保安队长气喘吁吁，骂骂咧咧。
他叼起一根烟，一皮鞋踹在白墨屁股上：“滚吧，以后你就得靠顺风车发家致富了。”
这时候，白墨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尊贵的至尊用户，蛤蟆精请求与你同行，顺路度100%，请问是否同行？”
白墨下班的时候，为了不错过任何一单赚钱的机会，特地给手机设了提示音，公司的人都知道。
“哈哈哈，还蛤蟆精呢，这人倒霉了，贵人没了，牛鬼蛇神倒来了。”保安们哈哈大笑，松开白墨。
他们是故意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从默默无名，到贵人赏识，二十出头，成了公司最年轻的主管。
凭什么？
不就是因为有施道凌这个贵人么，换我我也行，所有人都这么想。
所以同样的年纪，白墨做了主管，他们只能做保安，谁服气。
这回连贵人都反目成仇，看他还怎么翻身。
白墨没理他们，捏住受伤的鼻子，掏出手机，顺手点了个同意出行。
谁在乎这帮烂货，升职时笑脸相迎，落魄时贬损挖苦。
都是落难的底层，却是谁也见不得别人好。
多赚三五块钱，不比他们香么。
白墨掏出掉色的旧钥匙，嘎吱一声，打开他那辆破桑塔纳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