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彧枕在苏音的腿上,只觉得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平静,睡意袭来。
眼前似乎闪过了幼时场景,妈妈看着他在院子里骑小木马,他骑着骑着就开始不老实地在马腿上抠啊抠,把马腿给卸了下来,正造作的时候,爸爸来了,“你这臭小子,老子辛辛苦苦做的小木马,你就这么给老子卸了,你过来,看我不卸了你的腿……”
他撒丫子跑得贼快,躲到妈妈身后,妈妈护着他,跟爸爸说:“哎呀,你就重新给他做一个嘛。”
他就冒出头,学着妈妈说话,“就是,重新做一个嘛。”
爸爸就伸出大手抓他,他躲在妈妈后面咯咯笑,玩着躲猫猫。
可是忽然间,天色一黑,爸爸就轰然倒了下去——
“爸爸!”
傅彧蓦地睁开了眼睛。
苏音刚要扯过毯子给他盖,忽然见他睁开眼睛,吓了一跳。
正要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师弟推开门,白着脸,急急道:“老爷子,老爷子没气了……”
接到傅老爷子死讯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南浔和喻城衍收到消息,连早饭都没吃,就率先一步前往容城,帮傅彧处理傅老爷子的后事。
都说一个男人在参加父亲葬礼的时候,是真正长成大人的时候。
傅彧按照容城的习俗为父亲披麻戴孝,从港城回来短短几日,他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邃,颧骨都凸了出来,长出来的胡茬也没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