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向北。
车子里很安静，许棠棠大概是累坏了，乖乖阖着眼睛呼吸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墨寒砚转头看了她一眼，靠在副驾驶座上的人乖巧安静的让人心软，浓艳的面容此刻沉静安谧，乖巧的像一只听话的小猫咪，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亲上一番。
岁月静好。
墨寒砚的目光温柔，拿过了抽屉里的毯子轻轻抛在了许棠棠的身上。
许棠棠大约是感受到了一点重量，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一双黑漆漆的猫瞳湿淋淋的看着墨寒砚，瞳孔深的几乎要将人的整个灵魂都吸进去。
墨寒砚揉了揉她软乎乎的头发，低声说道。
“困了就继续睡，还没到家，到家了我叫你。”
许棠棠也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没有清醒，她忽然从毯子里挣出了双手，抱着墨寒砚的胳膊，黏黏糊糊得叫了一声。
“墨寒砚……”
墨寒砚低低应了一声。
“嗯？”
就听见许棠棠的眼眶红红的，眼角飞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墨寒砚，你做个手术好不好？我亲手给你做。”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那么可怜，可怜得叫墨寒砚无法拒绝。
墨寒砚握紧了握拳，半晌之后才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不好。”
许棠棠瘪着嘴，眼眶里滚动着泪水，那样子快要哭出来了，实在是可怜极了，她声音又软又糯，哑着嗓子说。
“你不喜欢我了。”
墨寒砚看着她这样子，迷迷瞪瞪的，就像是一只睡懵了的小奶猫，几乎就要笑出来。
“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许棠棠抱着墨寒砚的胳膊，声音里的哭腔更加明显，执拗地说。
“你不喜欢我了！”
墨寒砚摸了摸许棠棠柔软丝滑的脸蛋。
“我喜欢你，全世界我最喜欢你了。”
许棠棠噘着嘴，委委屈屈的说。
“那你不听我的话。”
墨寒砚失笑。
自家娇妻闹脾气的时候总是这么不讲道理，可他能有什么办法，除了宠着还能怎么样呢？
他轻轻摸了摸许棠棠的脑袋，低声说道。
“但是我听了你的话，万一死了怎么办？”
许棠棠迷迷糊糊的发脾气，许是自己说了什么都知道。
“你很怕死吗？”
墨寒砚深深望着许棠棠，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许棠棠姣好的面容。
“是啊，我很怕死，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怕死呢！”
许棠棠低低哼了一声。
“我就不怕死。”
她说完这话，飞扬的眉角又重新可怜巴巴的低垂了下来，可怜兮兮得低声说道。
“可是你不怕疼吗？”
墨寒砚摇了摇头。
“不怕。”
许棠棠哼哼唧唧。
“我不信，人怎么会不怕疼，而且弹片卡在椎骨里，这种疼怎么可能受得了？”
墨寒砚摸了摸他的脸，低声笑道。
“只要能时时刻刻看见你就受得了。”
手术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他还不想死，他想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他答应了许棠棠的，要一生一世和她在一起。
一生太短，他还没有活够。
万一死了，等到了下一世，许棠棠还会记得他，还会嫁给他吗？
墨寒砚不敢奢望生生世世，他只要这一生这一世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