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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1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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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火罗蔓藤是给温瑾、给樊长鸣下毒的罪魁祸首。

无双拍卖会前,栖火罗蔓藤折藤换下了朝朝潋羽衣。

栖火罗蔓藤妖是下毒的高手。

找到朝朝潋羽衣,便找到了栖火罗蔓藤。

这一刻,伴随着这句问话,所有的逻辑,串联成了一条线。

而似乎还嫌这锤锤得不够死,医者折堂收回目光,又补了一句“修行化形的栖火罗蔓藤妖得益于血脉天赋,都是用毒的行家,最绝的一招,便是明明下毒,可只要在周围气息催化,那毒,便能消失于无形,天下难辨。”

“但万物相生相克,这无形之毒,也有一味克星。”

折堂笑笑,似是感叹,似是嘲讽“藤妖与紫沐梧桐相生相伴,梧桐得凤凰火妖栖息,因而凤凰翎羽天生克制栖火罗蔓藤之毒。”

“在朝朝潋羽衣旁,此毒无可遁形。”

这话在本就已沸腾的修真界讨论中,又滴了一滴热油般,两个台几乎炸了。

若只是折堂的话,还不至于如此,毕竟,他的话,仍旧只是推断。

或者,也可以说是线索。

是一条将沐颜、万广海、藤妖借由朝朝潋羽衣和无双拍卖会连接起来的线索。

可若说温瑾与樊长鸣所中之毒是出自藤妖,本身这层出发点关系并不好找,在没有实际的证据的情况下,影响的结果只有热烈的讨论。

可是,此前樊长鸣变着花样留下的帖子中,在点出灵茶有毒的其中一个帖子中,有这样一句话

{我曾经觉得这灵茶有些异样的。那日是师妹沐颜的十八岁生辰,师父送了她一件灵衣,师妹穿着那衣服经过师父房中备好的灵茶时,那灵茶之中,隐有青墨色之气氤氲。}

{只是当时,我从未有过怀疑自己师父图谋不轨的想法,再看时也并未发觉什么异样,便只当自己是看错了。}

{可说来也巧,掌门房中那么多师父送过去的灵茶,就唯有在一罐中,让我查探到了问题,而那一罐,就是在师妹生辰后不久师父送给掌门的。}

{我知道,这是证据,却不是该在这个时候揭露的证据,因为,就连我这个已经直面丑陋的人,都不肯相信他们做了什么,那些将师父当做楷模敬仰恭顺的人们,又怎么会相信呢相信师父且与师父情同兄弟的掌门,又怎么会相信呢}

{我将这证据与阵法联动隐藏,当你们在两个台上的讨论触发我留下的布置时,当你们看到这句话时,那证据也将重新显露,显露于掌门的眼前。}

当看到最后这句话时,两个台的修者们或是纷纷失语,或是纷纷咒骂感叹,谁也没有想到,本来只是看个热闹,事情最后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这时,九谷樊家也在其中一个樊长鸣的帖子中回复,验证了这确实是樊长鸣留下的布置,并不是什么人冒名顶替。

这也代表着另一件事

樊长鸣的死因也许另有可能。或许,正是因为他发现了这一切的丑恶,才被万广海杀人灭口的。

而这,又与此前温瑾与那医修所说的,万广海罪孽深重,是召唤蚀滞疫风的罪魁祸首,不谋而同。

人人都可恨,这画框同步竟然只连接到那个异界,却不能连接到上弦宗,他们可实在是太想看看此刻上弦宗的情况了。

此刻的上弦宗中。

门人弟子们守在同步画框前,也没有错过手中两个台上的各路消息,如今被纷杂的消息和变化几乎都给砸懵了。

樊长鸣是人人敬爱的大师兄,在门人弟子中颇有威望,因而他的死亡,让上弦宗的人,恨不得对温瑾生食其肉。

门人们都相信樊长鸣的话。

可百目真人万广海,同样是上弦宗的招牌,虽然为人严肃,不苟言笑,但是因为是实实在在地凭借实力走上来的,往日教习引导也颇有心得,这些弟子门人们对他同样敬爱。

现在,樊长鸣遗留下来的话,却是说万广海万峰主心怀异诡,想要毒杀掌门,而这话,还佐证了疫魔空间中温瑾对万广海的指控。

这种错位的崩裂感,以及现实的打击感,像是一击闷锤,将门人弟子们的整个脑袋都震得麻麻的。

震到不敢相信,无法发声,甚至还有人给了自己一个清心咒,以为这是一场心魔幻梦。

寂静中,有人声音发颤发哑“樊,樊师兄说的证据会显露在掌门面前,现在,掌门是不是已经看见了”

那声音的沙哑,是因为许久不说话所致,越到后面越发清亮。

这话,虽然有看看情况的意思,可也隐性地站了队。

透过画框作为媒介,反过来观测上弦宗情况的温瑜,表示很满意。

恋爱中的多层关系中,曾有这样一句所谓的名言,叫做活人斗不过死人。

因为,死人的死亡,是最大的筹码,能将感情天平的一方,向下压得死死的,让对方根本无法轻易撼动。

这话,也同样适用现在的场景。

樊长鸣的死亡,不在温瑜的计划内,当然,他这条鱼,因为早已经挣脱鱼塘,所做的一切行为,也早就不在温瑜的重点关注中了。

但当涉及到沐颜相关时,温瑜还是会推波助澜。

比如这次的无边台上留信保留证据的方法,最初是化名为“瓦丰”的无边台负责人甄清泽,在两个台上发现樊长鸣匿名询问“保留传信和证据的保险方法”时,在与樊长鸣的沟通中,经由温瑜的几句提点,自己琢磨出来的。

只有这样的信物,是最始料未及,最保险的。

主角意志的心,还是很狠,或者说,它并不在乎这个世界中的每一个人,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沐颜在这里又爽又开心的生活,被整个世界所服务。

至于世界中的人,只怕比蝼蚁还叫人看清。

因此,当樊长鸣失去了价值,当他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边缘,当他的死亡比他活着更能让收益最大化的时候,他这条鱼,就会被人溺杀而死。

这死亡,本该是主角意志和万广海用来破局的。

可“活人斗不过死人”这句话,在这里仍旧适用。

未必不会有人去想,也许,这只是樊长鸣和温瑾勾结设下的一个局,目的是要拉万广海下水。

可这样的局,犯不上樊长鸣用一条未来璀璨宏图的性命来做筹码。

而且,这两个人都曾对沐颜有意,与万广海无冤无仇,没有任何利益纠纷,又为什么要拉他下水呢

这样的想法,最后绕成一个死结,推到最后回来,便还是只有一个结果万广海因为樊长鸣和温瑾发现真面目,痛下杀手杀死樊长鸣,污蔑温瑾。

但这话,虽然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在想,却没一个人敢实实在在地说出来。

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上弦宗中掌门的动静,等待着那所谓的证据的现身。

而明清峰上,万广海在房间中,只微动耳目,便能看到那些弟子门人的小心谨慎和互瞟眼神,他也已看到了无边台上樊长鸣的帖子,心中生烦,可此刻面上却越发不动声色。

现在,还不是绝路和死地。

但万广海握住连玉简的手微微发颤,那是因为愤怒和心绪震动的。

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拥有今天这样的名声和修为,经历过无数的生死瞬间,也都曾自信认为,这不是绝路和死地。

可从来没有那一次,像今天这般,让他防不胜防,骤然天间地狱,这已经是他被人逼得最紧的一次了。

温瑾

万广海眉峰拧出深刻的皱纹,那是对这个人的憎恨。

他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温瑾。

而每一次动作和连锁反应,都叫万广海咬牙切齿,觉得自己小看了温瑾。

每一次刷新认知,可仍旧还是低看了他的能力。

此刻的万广海,被逼在一条进退不清的绝路上。

他并不像两个台上的修者们想得那么简单,樊长鸣留下的话,温瑾在疫魔空间中与医修的对话,万广海一个字都不相信。

正因为不相信,所以,他也在怀疑,此刻的情况,是否是他们在诈他。

若是他真的信了跑了,那才是不打自招,中了计将自己交到了他们的手中。

万广海很确定,温瑾有这样设计的能力。

只是跑了就是承认,那么如今拥有的一切,也都将随之倒塌。

所以,他不跑不认,在赌那个留下的生机。

殁御连下的天级传玉简已被万广海收起,即使他有这样可以联络的玉简,可以很方便地与殁御确认毒性克制的真假。

可现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样的联系和确认,同样也是卖出漏洞,将自己亲手交付了出去。

他所能做的,只有等。

透过画框对灵气的感知,系统察觉到万广海仍留在上弦宗,它的眼睛滴溜溜的圆万广海他怎么还不跑啊

它的想法很直接,馅都漏得差不多了,现在这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温瑜笑笑他不相信我们所说的这些证据,认为这是诈他的。

当然,即使我们说的是真的,他仍旧有狡辩的余地。温瑜与医修折堂问了些朝朝潋羽衣的特性,迈步往沐颜离开的方向而去。

沐颜此刻仍处于失忆的状态,唯一知道他送朝朝潋羽衣,能证明这一点的樊长鸣已经死了,即使在那灵茶中证实了有毒,万广海只要不要脸地咬死,这衣服根本就不是他送沐颜的,与他毫无关系,凶手另有其人。那么,便谁也奈何不了他。

确实不要脸。系统嘿嘿笑宿主,他再怎么不要脸,也没有用对不对

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温瑜看着前方近乎流窜逃跑一般行动的沐颜,缓缓地露出了个笑容。

阻断了未来依仗御兽宗的接收,如今又撬动旧有屏障师父万广海,看女主这幅急匆匆的模样,看来,主角意志它终于慌了。

可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整个世界,都是主角意志掌控的空间,绝对的掌控,便也是给自己画地为牢,在意志封闭的空间中,再怎么逃跑,也只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房间中,身为整个修真界此刻关注的焦点,关注度前所未有的高涨的万广海,终于等来了宗主夜不醒。

夜不醒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的身旁,还有上弦宗其他各峰的峰主,甚至,还有不惜耗费天级灵石,经由传送阵迅速到达此处的九谷樊家的现任家主。

夜不醒的手中,拿着一个茶盒。

看到茶盒的一瞬间,万广海的心中灰败了几分。

夜不醒带来茶盒,就意味着,那茶中确实能查出毒来,樊长鸣和医修所说,却有其事。

他赌错了。

只是没想到,往常多智近妖、心计百层的温瑾,每次做什么,最后都是一层层的计中计,绕了好几个弯他才知道温瑾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可这一次,因着对以往的警惕,而选择堵一把认为温瑾在诈自己的万广海,却出乎意料地迎来了温瑾的直球。

温瑾没有什么计中计,没有什么佯装诈取,就是直直接接地揭露真相。

当夜不醒开口,细数盘问他与那毒的关系、与栖火罗蔓藤的关系、与御兽宗的关系、与蚀滞疫风的关系时,万广海的身后,逐渐爬满了冷汗。

他不怕夜不醒的质问。

因为虽不愿,可早已做好了准备。

万广海的冷汗,是因为,在那一刻,他意识到,这次的直球,也是温瑾的计策。

温瑾从最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

御兽宗的一切表现,故意被他引入蚀滞疫风的布置,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要给他塑造一个心思诡秘的形象。

让他在最重要的一局上,赌输了。

可他万广海还没有输

纵然心神失守,万广海却不肯承认这样的落败,面对夜不醒的质问,他没有回答,而是状若站不住似的,仰天悲凉大笑。

感叹而悲怆。

“哈哈哈哈哈哈”

“夜宗主,世人诸般指摘,我都能容忍,可我万广海从未想过,你竟然不信我”

“哈哈哈哈你竟然不信我”

这样饱受冲击的模样,甚至不需要万广海什么演技,因为他只要想到温瑾,想到这短短一天内跌的跟头,就自然而然地有感而发。

夜不醒却没有被他这幅模样打动,他仍旧是副好脾气的模样,只眼眸森利疲惫了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广海,我也曾希望不是你。”

“事实如何,你还是老实交代,也给九谷樊家、给上弦宗一个交代。”

“交代哈哈哈交代”

万广海几欲癫狂。

他眸中泛红,手掌颤抖,似是悲到极致“仅仅凭那几句不实之言,你,你们一个个地就来逼问我吗”

“好,你想听我的交代是吗那我就交代”

“这灵茶,是我送的。是我知道宗主你不爱饮茶,但平日友人宗主拜访,总要有些上等灵茶充充宗主的门面,不叫人看轻了去。所以,我才花重金买下,送于你的。”

“长鸣从少年之时就拜我为师,跟随于我,我待他如同亲子,他身死,我悲痛万分,恨不能以身代之。”

“沐颜同样是我心爱的弟子,但她身边的一切,我并非事无巨细,全部一清二楚。女儿家的衣服,我也不会过多注意,那朝朝潋羽衣,根本就不是我送她的,她什么时候穿上的,我都没有印象。”

“至于御兽宗之事,当初在御兽宗,我就已经说明白,我本就是有所怀疑,前去查探,连沐颜都是我提前派去的。”

“那蚀滞疫风,千年来行踪难定,我心疼我的徒儿被它吞没,本是悲痛我又一个徒弟的死亡,然后又欣喜于那另一处空间的存在,保下了她的性命。至于这蚀滞疫风是我招来的这一切罪恶都是我做下的,这样的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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