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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0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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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征脸色一变,  冲了过去。

高建凯连忙下令,集体原地休息。

邵月眨眨眼,小声问同样愣在一边的李芸:“芸姐,咱们就在问问旁边,  教官离那么远,  他是怎么做到抢在咱们前面接住问问的?”

她当时就在就许问旁边,也是她见许问状态不对惊叫出声。

李芸稍微落后一步,  闻声也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许问晕倒事出突然,  她们俩一下没反应过来,  再伸手,  路远征已经先她们一步接住了许问。

李芸摇摇头,感叹:“路教官跑得真快!跟飞一样。”

邵月深以为然:“这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速度。”

路远征打横抱起许问,  到旁边的树荫下把她放在地上靠在树干上,等着随行队医来过检查。

队医也是从部队借来的军医。因为军医比普通医生更有经验应付拉练中士兵容易出现的身体状况。

他蹲在许问身前,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对路远征道:“她没什么大事,就是饥饿过度加上剧烈运动造成的低血糖。”

“饥饿过度?”路远征皱眉低头,  打量许问。

自打跟许问认识,  路远征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她。

巴掌大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原本白皙的皮肤隐约透出一种不健康的暗黄。

眼睛闭着,  红唇也无半点颜色。

许问的腰细他早亲手测量过。

她比初见好像又瘦了不少。

队医给许问输上液,把药瓶挂在树枝上,  跟路远征商量:“她这样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训练。这里都是土路开车也难免颠簸不适合输液期间转移她。要不先在这等她醒来?”

路远征点点头,让队医先看着许问,  自己去找了高建凯,让他过会儿先带大部队前进,自己留下等许问醒来送回学校再追他们。

高建凯一听,  拒绝:“我照看许问同学,你带大部队吧!”

开玩笑!看护学生怎么也比带队轻松。

学生们走几十公里,他也得陪着好不好?

路远征斜睨高建凯,讥讽道:“怎么?办公室坐久了连这点苦都不愿意受了?”

“你这话说的!”高建凯一挺脖子,理不直气也壮,“我是怕受苦的人吗?我是怕你休假无聊,把这些小鬼送到你手里让你打发打发时间!”

路远征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撂挑子:“别废话!这差事本来就是你的!真把老子当苦力使唤呢?”

高建凯摸摸鼻子,“行吧!给你放会儿假!先说好,下午你还得归队啊!说好了帮哥们,你不能半途而废。”

“滚!”

高建凯知道他这是答应了,麻利的滚了。

跟高建凯分开,路远征把李芸跟邵月叫到一边问她们知不知道许问的情况。

邵月嘴快,抢着道:“问问打开学就没吃过饱饭。她家条件不是很好。问问以前就节俭,这次开学好像比之前更节俭了。早晨就喝一份面糊,中午二两米饭,晚上就吃一份蔬菜或者不吃。这几天咱们训练量大,课后还要劳动,所以她……”

路远征眉梢动了动,点点头让她们归队,没说什么。

邵月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走回树下给许问扇风的路远征,纳闷地问李芸:“咱们教官是不是就所谓的面冷心热?冷着个脸却对问问这么照顾?”

李芸跟着回头看了会儿,她年长,对男女之事比邵月敏感,总感觉路教官的态度过于负责了。

许问一睁眼,就看见路远征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就要站起来。

“别乱动!”路远征摁住她,“会鼓针。”

许问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晕倒的事,特别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路教官给你添麻烦了!”

路远征摇摇头,见她脸上因为羞赧终于有了一丝血色,逗她:“没其他人还装不认识?”

军训这几天,许问虽然不至于对他避而不见,但说她装不认识也不算冤枉她。

许问脸更红了,低下头没吭声。

他是教官,她是学生。

总感觉有些很奇怪。

路远征见她羞成这样,也没再逼她,抬腕看了眼手表,问她:“等你输完液差不多就该吃午饭了,一会儿陪我去吃个午饭?”

许问:???

路远征见她瞪着溜圆的大眼,一脸错愕,又轻飘飘的补了一句:“我答应冬生中午跟他一起吃饭。”

许问:“……”

她坐直了身子,往四周看了看,这里基本可以算荒无人烟。

学校就差不多算在县郊,他们出学校后一路往荒郊野外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自然越来越荒凉。

许问自己不认识路,也不好意思麻烦路远征再送她去追大部队,只得同意,“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

路远征耸耸肩,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咱俩这关系,用不着客气!”

许问被他灿烂的笑容晃了下眼,心想路远征抽烟牙怎么还能这么白?随即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懵了,仰头问他:“咱俩这关系?”

他俩有什么关系?她作为当事人怎么都不知道?

“冬生叫我爸爸,叫你妈妈,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许问:“……”

行吧!

听起来关系匪浅,实际上八竿子打不着,算什么关系?

路远征被她怔忪的表情逗笑。

他低沉的笑声穿过许问的耳膜,落在她心上激起一片涟漪。

许问脸颊发烫,脸更红了。无意识地舔了下发干的唇角。

“脸上总算有点血色了,刚才病恹恹的,还挺刺眼。”路远征随手拿过自己的水壶又从许问的随身背包里找出她的搪瓷缸,倒了些水递给她。

许问道了谢,接过水喝了一点儿。

路远征站起来掏了下口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花纸包着的硬糖块,塞到许问手里:“吃点糖果对低血糖好。”

糖是装着用来哄冬生的,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派上用场。

等许问喝完水,含着糖,路远征看了下越来越高的太阳,以及树底下越来越小的树荫,犹豫了下问她:“你现在还有力气走吗?等会儿再走怕天气更热,你现在身体有点虚弱,别再中暑。”

倒是可以抱着她,那输液怎么办?

许问点点头,扶着树站了起来,“我没事,咱们走吧!”

路远征一手举着输液瓶,一手推着大部队给他们留下的自行车往回走。

“许问。”

“嗯。”

“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路远征开口。

“啊?”许问眨眨眼。

“嫁给我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路远征直接挑明。

许问刚降了点温的脸倏地又烧了起来,嗫嚅道:“对不起,我还没想。”

他才求完婚就开学,这几天每天都被他训练得倒头就睡,哪有时间想这些?

再说离开家到学校之后,许问想嫁人的念头又淡了下去。

路远征点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顿时无话。

许问记得他说过假期还剩一个月,所以给她考虑的时间不会太多,他这么有诚意自己一直拖着不给答案不太好。

“路教官。”

路远征扭头看她。

“你让我嫁给你,把我的以后,冬生的以后都安排的很好。那你呢?我们结婚,你能得到什么?”

如果路远征是普通人,跟她结婚当然是会收获一个家庭。

可路远征不是。

他求婚时的话没有一句是要求许问尽一个妻子的义务。

他给他们规划的生活里根本没有他自己。

“我?”路远征摇头失笑,“安顿好你们我就满足。”

上次他也这么说。

许问快走几步,转过身倒退着走,跟路远征面对面:“你想娶我只是为了你觉得自己应负的责任,并没有表达你自己的需求。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就算按照你谈交易一样的求婚也一样。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想组建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你说求婚,却像是安排后事……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有点口不择言,许问连忙道歉。

她只是觉得这样对路远征特别不公平。

他并不需要这桩婚姻。

路远征摇头表示不介意,他想了想没直接回答许问的问题,淡声开口:“我们每次出任务之前,都会写一份遗书。如果平安归来,遗书就可以撕掉。如果回不来遗书就真是遗书了。写多了慢慢成了习惯。每次决定都尽可能安排好家人或者家属,至于我们自己,从来不想以后。”

不敢想。

不定哪次就没有以后了。

许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敬佩有心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想跟你结婚,其实还有个原因。”路远征略一沉吟,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还因为我觉得你跟我认识或者打过交道的女同志都不一样。”

“嗯?”

路远征停下脚步,目光跟许问对视:“我觉得你看起来牲畜无害特别好说话一副绵软性子,实则外柔内刚,没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做了决定也轻易不会改变。”

许问:“……”

不太确定地问:“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夸。”路远征轻笑,“上次没好意思全部跟你说清楚。我们结婚,不领证。”

许问:“???”

“这样虽然在大家眼里我们是结婚了,在法律上你还是自由之身。一年之后,你若有心仪的对象,照样可以婚嫁。”

许问想也不想开口:“那你呢?”

路远征没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许问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想起来上次看电影,他们生产队的人说路远征已经五年没回来过了。

一个五年都没回老家的人为什么突然休假回来这个已经没有牵挂的故乡?

他是来安顿冬生的。

说直白点他不是休假是在安排后事,是回来托孤的。

这个想法让许问心头一跳,停住脚步一把抓着路远征的胳膊,近乎急切的追问他:“你是不是要出什么危险的任务?”

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危险,他才会把养在身边几年的冬生送回老家。

“啧!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路远征喟叹,略带歉意地摇头:“对不起,职业原因需要保密,我之后的工作内容不能告诉你。”

许问还想多说什么,路远征却不打算多聊这个话题,指了指她的输液瓶,“空了,我帮你取下来。”

路远征取针的动作异常熟练,许问狐疑地打量他:“你不会也会扎针吧?”

路远征没说会也没说不会,拿着刚从她手上取下来的针,晃了晃:“你要不要试试我会不会?”

许问:“……”

敬谢不敏。

她摆手:“倒也不用这么认真。”

路远征把针头掐掉埋进土里,把软针管和玻璃药瓶装进车筐,自己长腿一抬跨上自行车,招呼许问:“上来!”

许问跳上后座,有些为难。

他上衣下摆扎进裤子里贴在身上,她有点不知道怎么扶。

土路不平,一个颠簸,许问差点从后座上跌下来,惊叫一声,手一伸揽住了路远征的腰,结果自行车又下落,她整个人因为惯性又撞在路远征后背上。

他的后背平直且劲瘦有力。温热的触感透过衣衫传到她脸颊上,一直没退热度的脸颊再度发烫。

“对不起。”许问小声道歉。

路远征不用看,都能猜到许问现在羞囧的模样,连忙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是我骑车技术不好。但这事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改,委屈你点先扶着我?要不然你掉下去我就罪过了。”

许问犹豫了下,两手轻轻搭在路远征的腰上。

心如鹿撞。

她从一个言谈思想俱自由的时代穿回需要谨言慎行的七零年代,一直过得兢兢战战。

可在路远征身边,她觉得踏实。

他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求婚许诺的也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自由。

许问承认,她动摇了。

许问坚持吃完午饭跟路远征一起赶回训练基地,所以路远征就近找了一家饭馆,借了个公用电话打去老战友单位让人帮忙把冬生送过来。

路远征不好意思总麻烦人,本来也是打算安顿好学生之后再骑自行车回来把冬生带去训练基地。

等冬生到饭馆,路远征点的菜已经上桌。

冬生一看见许问就特别开心地直直扑向她,“麻麻我好想你!”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习以为常了。

许问已经对“麻麻”这个称呼接受良好,主动把冬生抱在腿上,在他小脸上蹭了下:“我也想你!”

路远征有点不是滋味。

他养了三年多的小崽子进门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路远征顿时手有点痒,手伸到一半,在许问警惕的目光下又把手收了回来在鼻尖上蹭了下,不太爽地喊冬生:“小兔崽子,你眼里还有你老子吗?”

冬生这在从许问怀里转过头看路远征,无辜地眨眨眼:“爸爸,你不是说中午不能跟我一起吃饭,等晚上再来接我吗?”

路远征:“……”

你还不如不说话。

许问怔住,错愕地看向路远征。

路远征低头研究菜单。

许问挑了挑眉,发红的耳尖出卖了他,明显他没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

她抿唇偷笑了下,低头对冬生道:“因为我生病了,爸爸留下来照顾我,顺便来接你。”

冬生瞬间忘了追问路远征的事,从许问怀里跳下来,扒着她左看右看,急切地拉她:“麻麻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吧?”

许问心里一暖,制止他:“冬生,我没事。你别着急!”她把有针眼的手背给冬生看,“我已经打过针了。”

冬生小脸一皱对着许问的手背一通猛吹:“呼呼,麻麻还痛不痛?”

许问被感动的一塌糊涂,把他抱进怀里,“我没事,早就不痛了,谢谢我们小冬生!”

路远征斜靠着椅子背,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坐姿闲散地看这俩半路假母子互动,眼里慢慢泛起暖意。

吃过饭,路远征自行车前面载着冬生后面载着许问,骑向训练基地。

其实训练基地就在新校址。新校址离学校只有十多公里。

拉练当然不能不会只有十多公里,最起码也有五十公里。

大部队被带着绕一圈,绕也不是瞎绕,要到河边打水,到山上拾柴,最后才会回到新校址。

路远征骑着自行车直接到新校址,节约了不少时间。

快到目的地时,路远征突然开口喊冬生:“冬生,从现在起你不能再喊许问妈妈。”

“为什么?”冬生不满地抗议,“问问麻麻就是麻麻。”

后座上的许问也十分好奇。

“因为许问还是学生,你叫她的同学哥哥姐姐,叫她麻麻,那是不是就显得她老?再说你要叫她妈妈,同学们就会笑话她,因为她的同学都还没有孩子。你希望她被笑话吗?”

冬生摇头,“那好吧!我忍住不叫。”

许问本来还愁这事,见路远征三言两语就跟冬生沟通好,松了口气。

她不是怕别的同学说闲话,只是怕接下来路远征没办法正常带军训。

他儿子管她叫妈妈,肯定会引起非议,一些因为他严厉对他有意见的同学们会把事情闹大,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当然,她的处境也会非常尴尬。

路远征许问虽然耽搁了些许时间,但是不用绕远,跟大军差不多的时间抵达新校址。

新校址占地二十余亩,地势总体来说算平坦,但难免会有些坑坑洼洼,中间甚至还有一个不算小的水坑需要填。

这是一片未开垦的荒地,荒地上荆棘丛生,还有各种野草野菜需要清理。

路远征食指弯曲在眼尾蹭了下,感慨:“你们这工程不小啊!”

“是啊!劳动改造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许问眨眼:“我说劳动最光荣!”

路远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块地他跟着校领导还有高建凯都提前来查勘过,知道哪里适合安营扎寨。

路远征等学生大军短暂休息后,召集各个教官开了个小会分配任务。

各个班级划分区域清理杂草之后,再自行搭建帐篷。

为了方便随时拔营,帐篷都不算很大,刚刚住开八个人。

许问她们这一级一共八个女生共用一个帐篷。

在动手能力这方面,女同学跟男同学还是相对有差异。

许问她们这八个女生里,只有许问是从小干农活长大,其他女生不说娇生惯养但肯定也没自己搭过帐篷。

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下手。

刘如兰更是噘着嘴一脸嫌弃:“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住人啊?还有这个帐篷脏死了!会弄脏我的新衣服。”

邵月翻个白眼:“出来拉练你穿白裤子白球鞋怪谁?”

“集合那么突然我哪知道说走就走,会来这么远的地方?我连口罩都没戴,回去肯定晒黑了!”刘如兰跺脚,一脸愤愤。

“都不知道你这么臭美为什么要上高中!”邵月撇嘴,嫌弃地明明白白,“你在家当你的大小姐不好吗?”出来祸害我们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来啊?”刘如兰眼圈倏地红了,“要不是我爸爸逼我我才不来。我要考不上高中他就要把我送到老家农场去!”

李芸也纳闷:“看着你爸妈都挺宠你的,为什么非让你来上高中?”

这时的高中跟以前的高中不一样,日常有非常多的劳动环节和思想教育真心不适合刘如兰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刘如兰委屈巴巴道:“我爸爸说高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恢复,让我不能落下学习,随时为考大学做准备。”

另外一个班的女同学附和道:“我爸也是这么想。”

这回连邵月都没唱反调,“我爸妈也有这种想法。不过他们知道希望不大,只是希望我多学点知识,等将来下工厂能给我找个轻省点的工作。”

许问蹲在地上研究这帐篷该怎么搭,听见她们抱怨的对话有点感慨。

不管什么时代,有远见的父母总会费尽心思给孩子铺好所有有可能的前路。

等明年如果她们真能考上大学,未来一定会感激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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