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声音落处，人已经退出了几米开外。
我顺势站在棺材顶上，双脚不断发力，把棺材硬生生压进了水里。
棺材落地的瞬间，我感到棺材和树根之间产生了某种共鸣，两者同时微微颤动了一下，已经逼近村口的河水现在开始飞速向外退去。
不到半个小时，河水就已经退回去了。袁大头在村外的那间屋子也重现天日，但已经是千疮百孔，不仅门窗不见了踪影，就连墙壁都漏了一个窟窿。
我快步赶到了屋里时，一眼就看见了露在地上的水坑。
那里应该是原先水缸的位置，只不过，水缸此时已经成了碎片。下面的那条通道已经被河水给填满了。
这回，水鬼是真正进村了。
我一直想不通，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有水鬼从地道进了村，却一直没见鬼魂现身的原因。
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
那只水鬼进村不是为了杀人，而是进村找人。
村子里应该有人接应它的。
水鬼进村之后，河中鬼物冲击兵符，秦家树下出现浮尸，包括这次水鬼攻村，应该都是为了给村里的内应制造机会。
甚至，秦家树下的浮尸都有可能是内应故意布置的疑阵，为的就是分散我们的注意，争取时间接引真正的水鬼进村。
现在，那只水鬼已经来了，他通过水缸下面的地道进了村。
我觉得，第二个进村的水鬼，似乎对村里迎接它的人并不信任。所以才会派出一个人来打前站。
或者是，第二个进村的水鬼，也不是正角儿，真正的正角儿是那个站在水里的男子？
我走回村里时，村民们全都围了过来：“暮先生，你把水鬼打退了？”
“暂时退了，你们都回去，晚上自己小心点。”我向后退开了两步：“你们别挨我太近，我身上鬼气没散，伤到你们就不好。”
那些村民退到了一边儿之后，被袁大头给打发走了。他自己跟在我后面低声问道：“暮先生，村里阵法是不是被破了？”
袁大头没等我说话，就继续说道：“以前水鬼闹得再凶，也没敢进村里杀人。都是在村外的河坝边上闹腾。这回差点冲进村口……我琢磨是不是……是不是村里阵法出啥事儿了。”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不是说，当年失踪的人都是在村里失踪的么？”
“我是听人这么说！”袁大头道：“可是那次也没见着闹这么凶啊！这次是怎么回事？”
我再次问道：“村里发生过什么矛盾没有？还有，村里年轻人有没有非要出去的？”
袁大头想了想道：“在一个村住着小打小闹肯定是有，要说解不开的仇，这倒是真没有。”
“要说想出去，村里人做梦都想出去，谁不想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谁又愿意死守在这个村里。”
袁大头的话，让我挑不出毛病，每句话都说得合情合理。
可是，合情合理就等于是掐断了我的线索，找不到动机，任何人都能成为怀疑的对象，我总不能一个一个的调查吧？
就算我想那么做，水鬼怕也不会给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