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已经清理出来，金无尽仔仔细细转了一周打量这堪称简陋的石制祭台。
这处祭台很高，大约在金无尽的锁骨处，原本周围应该有石阶，可年深日久，已经破败不堪。而白迟的尸体就被放在祭台上，这是否说明凶手用这种方式在向龙神献祭？而凶手能够如此轻易把白迟放到祭台上，至少也应该是和花步晚金无尽差不多的身高。
他们两个身高相仿，都是187公分左右，在副本里这个身高的人很少。
玩家中只有成喻身高超过180，万千的身高是175左右，要做到这一点还是太勉强了，难道是成喻吗？
还有这奇怪的死相，为何要把他的鼻子割下来？
金无尽正思索着，忽然脚下一滑，花步晚一惊，还没来得及捞他，金无尽就结结实实摔在了冰面上——他发誓，他的屁股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花步晚只觉得哭笑不得，怎么这人在这么冷的地方还能走神到滑倒？
金无尽却“嗯？”了一声，招呼花步晚过来看。
“这里，怎么会有血迹？”
那血迹跟白迟画上去的极像，都是笔直的一条线，只不过这里血是染在祭台的石料上，而非像白迟那样画在冰面上。
金无尽恍然大悟，他重新找到白迟刻画血线的附近，果然，在几乎快把眼睛看瞎了的时候才找到一道极细极细的裂痕。
裂痕缠绕祭台一周，金无尽和花步晚对视一眼，花步晚把金无尽往后拉了拉，然后不等金无尽反对就伸手一拧！
人鱼的力气果然大，这一下几乎把祭台的石料都拧碎了，碎冰碎石簌簌落下，只转了一点就再转不动。花步晚歪头疑惑，金无尽扶额：“没拧过瓶盖？转反了！”
好家伙，人家原本是防备有人反着转发现机关的，谁知道被这条鱼给大力出奇迹了。
花步晚有些尴尬，不过立刻反着转，这次轻松许多，祭台外层圆周在被转动过后，竟是缓缓下沉，直到祭台靠下的那道血痕与地面完美契合，而祭台此时变成了一个套着外环的石柱。在石柱展露出来的顶端，不知是谁雕刻出了一个极其精巧的小室，小室中，一片硕大鳞片身布寒光。
金无尽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将鳞片取出，就在他拿走鳞片的瞬间，祭台竟整个下沉，直到卡在白迟原本划线的位置。
现在这个祭台的高度倒是和鬼门门派据点中的祭台高度相差无几了，假如白迟是被放在这上面，然后祭台慢慢升起的话，也更为合理，凶手的范围也就扩大了不少。
“但是。”花步晚迟疑。“为什么要把祭台变高？”
金无尽看着他手中龙鳞：“再把它放回去试试看。”
两人重新转动祭台，把龙鳞放了回去，然后祭台竟再度缓缓升起到刚才的高度。
金无尽点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
花步晚也明白过来：“不是要把祭台升高，而是要把龙鳞放进去。”
“这也说明了，杀害白迟的人确实不是龙神自己，否则的话它可以自己保存这片龙鳞。在这个岛上，有人在为龙神杀人。”
金无尽说完旋即想到：“说起来，我还没说昨天晚上秋兰心好心给我送来了什么情报。”
好心，送来。
花步晚摇摇头，不知道他怎么逼供的。
“那天在山下的祭台边我们逼她坦白，她只说看见祺甲到海底，然后便不知所踪，昨天又拿这套说辞出来，谎言校验机差点把我耳朵震聋了。”金无尽轻笑笑。“真实情况是，天水宫在遭遇大风浪的时候，三名玩家都听到了海中的召唤，但都没有被蛊惑，秋兰心为了求证海中真相，控制了祺甲入海。谁知祺甲竟然毫发无伤地上了岸，说是一入海就见到了位极其美貌的仙女，两人春风一度，完事儿了祺甲就回来了。”
“秋兰心甚至用瞳术逼问了祺甲，也没能得到其他说辞，她搜遍了祺甲全身，也没找到其他的东西。然而在文斗的时候，秋兰心看到祺甲把一朵莲花的花苞藏起来……”金无尽看了一眼蹙眉疑惑的花步晚：“但是莲花数目并没有变化，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
“和并蒂莲的情况一样。”
“不错。”金无尽点点头：“秋兰心也是因此察觉异样，认为祺甲是受到了某个npc的传信才会在文斗之后离开和合院前往祭台，然后被杀。”
“这也是为什么，她原本觉得是玩家杀死祺甲，却在思考之后认为是龙神所为，因为在莲池中栽种本不该存在的莲花，这种能力，远非玩家所有。”
“所以你认为，既不是龙神自己，也不是玩家，而是龙神和玩家联手吗？”
金无尽耸耸肩：“和npc联手，这种事也不少见了，只是如果真的有人已经和龙神联手，那么他就应该是距离汤底最近的那个人……他为什么还要为龙神做事，而不是套出汤底之后直接通关离开？”
花步晚却道：“或许龙神也不是副本的最终boss。”
现在看来，龙神确实不符合关底boss的身份，他不能自己行动，还需要别人帮他把逆鳞找回来。那么与龙神联手的人，迟迟没有找出汤底，那原因就应该是：这个副本的汤底存在连龙神也不清楚的另一条剧情线。
金无尽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把山下的事情全都交给蔺霜平靠不靠谱。
花步晚看他神情忧虑，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现在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