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上眼睛，感觉有些疲劳，
“这事儿起初其实怪我。
我当时小，不懂事，以为小孩如果不是生出来的，就是从外边抱回来的。他们当时想生个小孩儿，但是没有成功，我就想把淼淼带家里来给他们当女儿。
我当时觉得刘老师可能是喜欢聪明的小孩儿。
但淼淼当时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也稀里糊涂地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很着急，就赶紧教她写自己的名字，还教她写我的姓儿，希望刘老师见她的时候能喜欢。
她就学会了，以后就说自己叫钱淼，还说我是他哥，我爸是她爸。
但她不说刘老师是她妈妈。我觉得这可能也是我教的。因为当时，我也只知道我爸是我爸爸，但刘主任其实不是我真妈妈。
是我不对，我当时也什么都不懂。
刘主任当时神经本来就敏感，遇到这种事儿，就更往心里去。闹得天翻地覆，我爸没什么法子了，才带她去的神经科。
但刘汉云太横了，为这事儿找人打了我爸好几次。我记得，有一次，他被打了以后，很崩溃，哭了，抱着我说以后要把我送人了，不能再照顾我了。
我觉得他好可怜，就说我都可以，他能开心就行。
但是他没有送我走。再后来就和刘主任离婚了。
哎，其实要不是刘主任，他后来也不会变成那样的性格。他从前脾气挺好的。
虽然我知道，他和刘主任之间肯定是他不对在先。但是，他后来变成那个样子，也肯定是有刘主任的原因的。
所以，在这件事上，无论如何，我都是相信他的。淼淼应该真和他没关系，刘主任应该就是误会了，误会的根源可能还是因为我。”
爸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把饭都吃了，又去打了一碗汤喝了。
如此一番，才和我说道：
“你刘老师，曾经当过我小学班主任，她那个时候还挺年轻呢。我记得她那个时候就多愁善感，在学校里待不下去，没教多少时间就走了。
后来我读师专的时候，又碰上她了。知道她家里是有些厉害，能帮她在师专里安排工作。
其实你爸之前就和我说过，说她神经有问题。当时我虽然感觉你爸说得也不像假的，但总觉得你刘老师也不完全像他说的那样，就觉得他应该是在夸张。因为刘老师给我的印象，还是一个挺温和的人，除了多愁善感、伤春悲秋，也没什么别的。
但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刘老师，可能确实私下里的时候，比较神经质。”
他说了一半儿，又皱起眉头，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那天你升学宴的时候，刘老师特意和我说了一大套，说她已经和王淼的妈妈联系过了，说王淼是你妹妹确凿无疑。
我当时只是随便听听，但现在细一回想，她当时说得也是信誓旦旦，比较理智，不像是疯了。
她当时还说，钱运成是个精神病，是不可能和他说得通了。但我是个精神正常的，也有脑子，希望我帮你把这事儿解决明白、莫要让你留下终身之憾。
我当时劝了她两句，说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就不要再在意了。她就生气了，说我不相信她、背信忘义，然后就走了。我看她脾气变成这样，那肯定也是更相信你爸一些了。就更没把这事儿跟你说了。
但，如果这事儿，真就是她一个人疑神疑鬼的话，总不能连淼淼她妈也搅进来吧？